婉拒了哈 - 第56章
陈青蓝把墨镜摘下来,看着他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动人的侧脸:“嘶,你知道我们背地里叫你ai吧。”
谢葭猜到了:“嗯。”他不是第一次被取这类外号,更早的时候有同学偷偷叫他终结者,以表示对他内卷行为的反感。
陈青蓝感慨:“我从来没见过哥你这么自律的人。”
谢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算自律。”jld的生活已经很懒散了,以前他的时间表细致到每十分钟。
陈青蓝指出:“你就是我们战队训练赛的活体闹钟,而且你自己都不定闹钟。”
谢葭:“安排时间的时候在行程之前预留十分钟等待时间并不难。”
陈青蓝大为震撼:“很难的哥,你让我感觉你服过兵役。”
谢葭瞥他一眼,不由得也认真思考起来:“是学校养成的习惯问题。”
陈青蓝还以为是万恶的填鸭教育:“好的哥我知道你以前是阔少读的贵族私校,但是你知道这个领域我只认识艾利斯顿。”
根据陈青蓝的眼力詹湛的情报得出,谢葭刚入队的时候穿的衣服鞋包都是牌子货,购物需求虽然少,但有自己喜欢的牌子,来s市进久光基本不看价格——刚入队那次超市购物可能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进家x福。
谢葭指的是学校补习机构和特长班的连轴转:“艾利斯顿是什么?”
陈青蓝:“就是会有四大贵族恶少和倔强灰姑娘女孩,然后灰姑娘引起恶少注意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连拍三季最后硬要搞失忆...总之非常纸醉金迷三六九等的那种学校。”
谢葭沉默了一会儿,他承认自己的数据库里没有这方面知识:“不是。”
他回忆一年前的事情,糟糕的是以他的记忆能力回想起来还像是在昨天,“其实和普通学校应该差得不大。”
重大考试的时候他也会见到普校的学校,“只是设施更完备一点,其他地方和普通的重点学校差的不多。”
同样非常、非常疲惫,谢葭想着,“恶少...并没有,学校对校内风纪和成绩抓得很严,可能学生会有攀比风气,但并不严重。”
话说得像教导主任,陈青蓝摸下巴:“呃...怎么回事难道我国连贵族私校都是社会主义作风吗?就没有那种很出格的符合我想象的恶劣笨蛋富二代吗?”
“出格?”谢葭咀嚼了一下这个词,“你指的是?”
“斗殴、堕胎、三角恋...总之就是青春疼痛什么的。”
“哦,这个,”谢葭语气很平淡,“有的。”
陈青蓝已经接受本地贵族私校仍然五讲四美了——或许富真的长良心吧:“啊?”
谢葭解释——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校内很正常,校外的事情学校不管——也管不了,偶尔会有同学请假,一个上午就能知道原因了。”
“大部分是家庭因素。”他断言。
他记得自己前座的女生,父母常年在外各地飞,对女儿的管束全交给家中的管家——一个严格按照老板规章行事的人形工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用寄放在同桌桌里的卷发棒卷起额前的头发,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不在意地笑笑:“现在这个还算好的,我小学时候那个保姆还让我吃剩饭,把我们家的餐标拿去喂她们家的死肥猪呢。”
名牌衣服鞋包,最好的教学资源,无底线的教育投入。
十八岁之前都不能拥有自己的手机,一年到头也很少见的父母,还有因此更加被限制的自由和不存在的隐私。
那个女同学在父母面前非常乖巧,近乎逆来顺受,她接受自己的每件衣服被保姆摸兜,父母寥寥无几的电话敷衍,被校园霸凌也无处哭诉的生活,但背地里从初中起就开始在外违禁,去酒吧、整容、谈恋爱,女男都有,谢葭听过很多她的传言,朋友圈最近一条好像是在国外谈恋爱了。
他大概是理解她的,太压抑了,在社会上说一不二呼风唤雨的父母,面对自己不懂也不屑的教育仍然颐指气使。
不过,“这种事情在普通学校应该也不少见。”
陈青蓝露出复杂的表情:“不,普通人不可能在外面乱玩之后还能出国抚平一切啦。”
“我们穷鬼,要是一步错就直接去当厂妹厂弟啦。”
“就像我,”陈青蓝发现新外套口袋很浅,不由得很小家子气地掏出自己的gucci攥在手里,很贵呢要两千块,“我工龄都五年了。”
谢葭沉默了片刻:“很了不起。”
“我以前,一直觉得贫穷是不够努力,软弱是自身的错。”他轻声喃喃,“事实是我错的很离谱。”
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都是件困难的事,但最能够也应该施以援手的人高高在上,根本看不见结构性的苦楚。
队内早就猜他是个家道中落的富二代,陈青蓝因此对他的自尊心格外照顾,拍拍他哥的肩膀:“没事啦哥,一切都会过去的。”
按陈青蓝的想法,他觉得谢葭真挺惨的,像他这种一开始没有的赚点小钱还好,人家原本是富二代,突然穷得叮当响,还背上一身债,身上的名牌抵起来都是杯水车薪,书都读不起了,跑来打职业挣饭吃,一天天作息颠倒,还要卖腐被造谣,要不是ai都不知道多难受。
谢葭还是第一次对外人倾诉,虽然不是他主动的,聊得不深,但也不免有一些淡淡的触动,看陈青蓝一副心大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打算一直在jld做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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