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帝君火葬场了 - 我死后帝君火葬场了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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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帝君的行止岂是你可以揣测的!”
    梨霜脊背一紧,回身望去,正好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眸,似万年寒潭下浸着的碧玺,泛着幽冷的光芒。
    说话的则是他身后的紫衣女子,身段婀娜,容貌艳丽,只那双桃花眼满是凌厉,让她看起来颇具攻击性。
    这女子梨霜认得,叫做袭玉,是紫萸神女双胞亲妹的女儿,她母亲死后,便投奔到紫萸神女门下,称银川为师兄。
    紫萸神女死后,银川顾念师傅临终的嘱托,让她暂时住在重华宫里。袭玉对银川一心痴恋,银川自然也知道,几次替她张罗婚嫁,都被她搅黄了。
    银川多有不耐,便寻了处仙府将她安置了,只袭玉总借着往日的情分,时不时过来叨扰。
    三百年来,梨霜曾见过她数次,次次都被她针对。
    梨霜眉头微蹙,却未多言,只朝银川行了礼。见她不理自己,袭玉眸光一锐,冷声道:“你是眼瞎吗?只看到帝君没看到本仙子?”
    梨霜抿了抿唇,低眉道:“拜见袭玉仙子。”
    袭玉勾了勾唇畔,露出挑衅的神色:“这还差不多,只你一个仙侍,要自称奴婢知道吗?”
    梨霜拳头微紧,下意识朝银川望去,却见他目视前方,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她心头一刺,寒凉中泛着揪痛。她深吸了口气,竭力挤出得体的微笑,俯身道:“奴婢拜见仙子。”
    “孺子可教!”袭玉拂着鬓发,眼底满是得意。
    银川似是有些不耐,看都不看二人,径直朝殿内走去,袭玉忙快步跟上。
    望着那抹淡漠的身影,梨霜身子一晃,心头的刺也越扎越深。
    难道之前他对她的好都是错觉吗?
    她恍恍惚惚,转身往旁边走去。见她脸上白的难看,青鸢忧心忡忡的跟上去,刚走了几步,就见她一脚踏空,往旁边的莲池摔去。
    青鸢大急,正要去抓,却见人影一闪,已有人将梨霜扶住。她定睛细看,来人是昊京。
    青鸢松了口气,下意识往殿内望去,见银川朝这便瞥了瞥,虽只短暂一眼,可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眸光寒了几度,令得她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说:
    阅读提示:银川从始至终不喜欢别的女子。
    第8章 你说啊,银川!
    (并非出于男女之情)
    旁边,梨霜见是昊京扶着自己,忙起身道谢:“谢谢。”说着却本能地退了一步。
    昊京眸光微黯,不自然地收回手,面上却笑意温然:“跟我还客气。”
    殿内,袭玉瞥见这一暮,眼底闪过冷笑,挑衅道:“呦,这么亲热呐,待在重华宫作甚么?该去司命府才对啊!”
    说着,朝银川掩嘴笑道:“你说是吧,师兄?”
    银川淡淡瞥了眼梨霜,起身朝后殿行去,面容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唯有袖口下露出的一截青筋,隐隐凸起。
    对于银川的反应,袭玉很是满意,夜起身朝偏殿跟去,下巴高昂,得意得好似一只孔雀。
    池畔,梨霜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心里像是被刀剜了,又堵又疼。昊京拳头一紧,眸中闪过刺痛,面上却露出温润的笑意:“别担心,一会儿我会去和帝君解释的。”
    “不必了。”梨霜扯了扯唇,笑容有些凄苦。
    银川是什么人,他怎会在意这个?
    望着女子的神情,昊京的目光沉沉浮浮,袖中的手越攥越紧,许久才点点头,语声温柔:“好,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嗯。”梨霜点点头,眸中露出暖意。
    之后几日,梨霜都不曾见到银川,既怨他,又放不下他,连着几日都不曾睡好。
    那夜,月明星稀,微风习习。
    梨霜披着外衣到院里散心,不自觉走到沉香树下,清凉的月色映得花瓣格外纯白,一如那人白衣如雪。
    凝望着朦胧的花影,她的眼眸越发悠远,几乎痴了。
    良久,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本能地回过身子,却撞到一堵坚实的“墙壁”。
    梨霜抬起眼眸,撞见一双清如寒玉的眼眸。她呼吸骤紧,心口处如小鹿乱撞,不自禁地往后退,却被脚下的石头绊倒。
    电光火石间,对方一把将她搂住。
    月华如水,静静洒在银川脸上,如同镀了层浅白的光晕。他脸色稍显苍白,眉眼间含了丝疲惫,却凭添了几分柔和与破碎感。
    刹那间,梨霜的心跳都停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抓着他双臂的手也不自禁收紧。
    月影阑珊下,她容颜清澈,明亮的双瞳忽闪忽闪,浓密羽睫映出一片浅影,贝齿轻咬着红唇,纯净中透着几分娇媚。
    望着女子,银川的喉结几不可查地滚了滚,倏地松开手。梨霜没反应过来,“噗通”摔在地上。
    “嘶。”她倒抽了口凉气,拂着痛处爬了起来,动作稍显笨拙。
    银川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吐了个字:“笨。”
    梨霜咬了咬唇,低头立在那里,手中局促地揪着袖子。
    瞥见她受伤的神情,银川的眸光缓了几分,瞥了她一眼,径直从旁边走过。
    梨霜低着头,正好瞥见他袖口流下一缕鲜红,刺得她心头一跳。
    “帝君,你受伤了!”她大惊。
    银川顿住脚步,将手臂转了转,淡然道:“无妨。”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说的轻松,梨霜的心却悬了起来。银川是天界独一无二的战神,更是仅存的上古神邸,能将他打伤的,必定是极厉害的角色。
    然而,让梨霜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翌日上午,天帝竟降下御旨,封赏她。御旨言,梨霜恪尽职守,德行出众,特擢升为璧月仙子,掌管天镜阁,司布星之责。
    得知此事,整个重华宫哗然一片,梨霜也蒙了。她在天界不过一个不出众的小仙,连上仙都不够格,哪里就突然入了天帝的眼?
    青鸢则由衷的为她高兴,拉着她兴奋的不得了,好像得到封赏的人是她。
    思虑良久,梨霜得出一个结论,偌大的天界只有昊京会这么帮她。她当即赶到司命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昊、昊京...”
    昊京立即放下手里的命薄,端了杯茶给她:“怎么这么急?快喝口水缓缓。”
    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茶,梨霜长长舒了口气:“天帝御旨,擢升我掌管天镜阁。昊京,一定是你在帮我,对不对?”
    昊京眸光微滞,片刻后露出怅然的笑意:“那日我见你在袭玉那受了委屈,确实想去求天后,却得知帝君已为你求了恩典,代价是西荒妖王的首级。”
    “西荒妖王!”
    梨霜胸口似被撞了一下,神情大震。当今妖界有四大妖王,西荒妖王为其中最强者,传闻他与现任魔尊乃同胞兄弟,后来兄弟二人阋墙,他才叛离魔界成为妖王。
    传闻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就连先战神紫萸神女也惧他三分,银川竟取了他的首级?难怪昨晚他受伤了,看来必是西荒妖王所为。
    梨霜定在那里,脑子里乱糟糟似麻团越揪越紧。
    以银川在天界的地位,若要提拔旁人,易如反掌,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是了,他为人淡漠疏离,从不牵扯人情,此番有求天帝,亦是如此,所以才以西荒妖王的首级作为交换。
    念及此处,梨霜心头一刺,双手越攥越紧。
    望着她揪住的眼眸,昊京薄唇微紧,眼底闪过一丝痛色,他吸了口气,绽出温然的笑意。
    “去吧。”
    “...”梨霜怔了怔,露出犹豫的神情。
    “不要怕,做你想做的,这才是你,不是吗?”
    男子的目光如春日暖阳,照得她瞳孔都亮了起来,她的心忽而变得踏实而坚定。
    “嗯!”梨霜定定点头,绽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提起裙裾往外跑,堪堪跑了两步,身后传来昊京的声音:“梨霜!”
    她回首望去,明亮的日华下,昊京一袭银衫负手而立,如玉雕琢的面容熠着温润的光泽。
    他扬起唇畔,笑意如清泉浸人心扉,语声轻柔却透着坚定:“不论发生什么,只要你想回来,司命府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凝着他清澈深邃的眼眸,梨霜恍了恍,心头似有潮涌弥漫而来,温暖而潮湿,眼眶也随之酸热,脑海里似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抓不住。
    她深吸了口气,含着泪,绽出最明动的笑靥:“昊京,谢谢你,能认识你是我最大的福气,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兄长。”
    雨后梨花般的笑意在昊京的瞳孔里颤了颤,他收紧拳头,眼底似被刺了一下,尔后露出最温暖的笑容:“嗯。”
    他点点头,声音不高不低,却含了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梨霜笑了笑,心底生出一股巨大的勇气,提起裙裾飞奔而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重华宫,在众目睽睽之下,闯进了主殿内室。
    刚进屋,她就震住了。
    床榻旁,银川已褪下外袍,露出光洁的上半.身,只见他肤色白皙,肌肉平滑紧实,轮廓修长,若是以往她必定羞的无颜见他,可此刻,她的心却揪住了。
    因为银川胸口上有好几处纵横交错的疤痕,皮肉鲜红,如针芒刺入她眼中。
    她知道他受了伤,却不曾想竟伤得这么重!
    若是为了提拔她,那代价未免太大了...
    她心中猛地一痛,眼眶瞬间红了,拔脚跑到他身前,颤抖的伸出手,想抚摸他的伤口,却又不敢。
    看着那刺目的殷红,梨霜的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珠子般顺着脸颊滑落,一滴又一滴。
    她颤着唇,喉咙哑得说不出话,最后一把将银川搂住,虽然她极力压制,依旧发出颤抖的呜咽声。
    银川身子一绷,抬了抬手,半晌才轻轻放在她肩上。
    “别哭。”淡淡的两个字,却含了丝少有的温和。
    听到这两个字,梨霜泪珠一凝,却似打开了阀门,哭得更汹涌了。她不再压抑,像是要把曾经的泪水全部哭出来。
    银川的手紧了紧,却只叹了叹,闭上眼眸任她抱着。
    许久,梨霜终于止住哭泣,银川这才推开她,神色依旧淡然,却不似以往那般清冷。
    “哭够了?”
    “嗯。”梨霜点点头,抹去脸上的泪痕:“昊京说,是你取了西荒妖王的首级,才让天帝封赏我的,对吗?”
    “是,不过...”银川点点头,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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