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证道后我跟龙跑路了 - 被证道后我跟龙跑路了 第30节
音音白了他一眼,等他检查完,伸手借过沉甸甸的灵石。
仔细数好,音音这才收进了储物袋。
“这个丹药不能服用地过勤,最好……”不要服用。
后面的话音音没说。
别人只要了个丹药,而她只是个炼丹药的,不负责诊脉看病。
“最好什么?”今日音音和他多说了些话,苏青鱼有些高兴,“丹药的服用,方师兄一定清楚。”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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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这一送,就真送出了大问题。
午间,音音刚去膳食堂取了今日的午食,不想一群穿着黑袍子的弟子直匆匆地奔她而来,一个个面容严肃,腰间带着长剑,御剑而下就火速将她团团围住,好似她翻下什么滔天罪过。
但等他们言明,情况也大差不差了。
“你可是清丹峰弟子音音。”
“我是……”
“清丹峰弟子音音,罔顾宗门律法,奉命押送至忏悔堂惩处。”
音音吓得愣怔许久。
忏悔堂?
音音很不喜欢这个地方,甚至可以说畏惧和敬畏,速来只有犯了大错的弟子才会被押到哪里,可她犯了什么错?
“不必多言,忏悔堂的长老会给你机会辩驳。”
音音第一次来忏悔堂。
这个地方由沧海宗的四大退隐长老负责看管。即便心脏吓得“怦怦”跳动,音音依旧极力维持自己的镇静。但因为紧张,音音白皙的脸润着细腻汗雾。
“残害同门,罪证皆在,你可知错。”
浑厚苍老的声音从首席袭来,带着让音音难言的威压,音音虽然跪着,但面色很是倔强。可听完执法长老的话,又被按下罪过,素来寡然的音音此刻整颗心瞬间跌落谷底。
罔顾宗门律法,残害同门?
她一个丹修能伤害谁?
剑修随意一剑,或者宗门豢养的灵兽就能了结她。
“弟子无罪。”
音音跪得挺直,瘦削的身子并未因对方未收的灵力压迫而软缩。
她自觉无错,但等她炼制出的丹药出现在她面前,昨日才交给苏青鱼的丹药现在被碾碎,乳白色的丹尘染着鲜红的血渍。
她才觉察出不对劲之处。
甚至,苏青鱼,和剑宗方袭云也在。
执法长老看向对峙双方:“音音,你这镇心丹可是卖于剑宗弟子方袭云。”
“的确是我卖的,但有什么问题么?”
“剑宗弟子方袭云告发,因你的镇心丹,顾皎皎突染重疾,命悬一线,对方举证你故意夺人性命,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辩驳?”
音音眉头皱得极深:“我炼制出的镇心丹,无毒。”
她很确定这一点,才敢出来以丹药交易灵石。可现在告诉她,因为她的丹药,顾皎皎吃出了死生劫难?
“经沧海宗燕丹主检验,你擅自改了一味药材。”
方袭云面色冷凝,他素来不喜音音,偏爱顾皎皎,甚至顾皎皎在灵泉庄修养的日子里,他比顾叙之探望地还勤。
音音跪望着对方跳动不已的筋脉,再将方袭云目眦尽裂的神色纳入眼底,音音不由眉头微蹙。
看出对方目中的仇视和蔑意。
音音不躲不闪:“对,那是因为这丹药的药效烈,改为较为温和的拂幽草才适合身体虚浮的人服用。”
方袭云冷嗤:“你怎知这镇心丹是给虚疲人用的?”
音音默了默。
她自然知道,方袭云最喜欢顾皎皎的事,宗门不是秘密,况且方袭云从未从她这么购丹药,这么突然托苏青鱼,自然是为了顾皎皎。
可不管方袭云如何疾言遽色,音音就是不认这罪。
方袭云瞬间发难:“各位长老师叔们,弟子希望可以严惩音音,昨日若不是燕丹主恰好在,皎皎或许已经……可眼下此等恶子还不知悔过,弟子请求动用鞭刑!”
鞭刑!
一共九段鞭,这要是打下去,人就少了半条命!
“不行!”苏青鱼一下子吓清醒了。
他看向方袭云:“方师兄,音音的丹的确无毒啊。”
“你都被她蒙蔽了么?”方袭云怒目而视,“她是什么身份,音音是什么身份,难道你还不知道?她就是妒忌皎皎,才会如此。”
音音气消了:“那你为何还让青鱼师兄找我炼丹?”
“什么?”
“你不喜欢我,厌恶我,却让我为你最喜欢的小师妹炼丹,你又怀着什么心思!”
方袭云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有什么心思,不过是顾着皎皎夜里梦魇难眠,才会在顾皎皎撒娇问他要丹药的时候拦下这事。可这丹药不好炼,找来找去,新得了丹修大比第一的音音最合适。
音音长睫微抬着。
她质问:“燕丹主只说换了药材,可有提及丹丸才是招致顾皎皎的罪端?我不认这莫须有的罪,若有人服用了正常的丹药而发生危险,是否日后的炼丹者都要遭受无妄之灾?”
“你!你这是在诡辩!”
方袭云气得喘着粗气,执法长老低语商量。
这的确是沧海宗规定的漏洞之处。
门规没有说明丹药出错会如何,但音音换药材炼丹,险些招致人命是事实,残害同门弟子罚处鞭刑的定言牢牢刻在宗规律石之上。
执法长老欣赏音音的傲骨和决断,但礼法不可违。
半炷香后——
“丹修音音炼制丹药成份存疑,犯戕害同门弟子罪,现罚以鞭刑五段。”
“剑修方袭云,丹修苏青鱼,助丹修音音,同犯戕害同门弟子罪,罚鞭刑两段。”
当第五道法鞭狠甩而下时,音音闷哼一声,嘴角的鲜血汨汨而出,脖颈处的筋脉狰狞而暴起,不住的跳动着,好似下一须臾就要跳出她单薄的皮肤。
身旁的苏青鱼眼睛都急红了。
即便他待会也要受,也不比现在急。
要不是不允许代罚,他早就冲上去了,都怪他,作甚答应方师兄做事……
“大师兄!”
宗门里能这么被称呼一声“大师兄”的,就只有顾叙之。
他脚步匆匆,踱步而入。
不顾苏青鱼和方袭云,得到众位执法长老的同意后,顾叙之无声带走了痛到近乎失去所有知觉的音音。
音音一言不发。
每一步,都是痛的,但大师兄没让她走回去,长剑出鞘,御剑而行,不过呼吸之间,就回到了屋里。
音音落座,后脊骨满是血痕。
后进门的顾叙之眉头轻皱,自从取了血,知道音音的身世后,他就一直没见过她。
竟不想,她和皎皎之间会出事。
顾叙之看着音音被肉被血濡湿的青色外衣,神色幽微。
音音其实挺疼的。
但她能忍痛,微抬头去看,大师兄还是这幅样子。
鼻梁高挺,窗外的日光落在他的颧骨上,劲瘦藏锋,落下不均匀的深沉意蕴,断情绝欲,无悲又无喜。
但不知道是不是音音的错觉,她总感觉就大师兄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很微妙,又捎带着难以捉摸的同情。
同情她今天受了鞭刑吗?
可,她见到大师兄的第一眼,以为大师兄也是来问罪的。
顾叙之并未久留,临别前,他沉默地看着音音,眸子似深潭,神秘又难以捉摸。
他给她递了两瓶药:“这个有用。”
蓦然间,音音心中流过几许暖意。
“谢谢大师兄。”
“今天这件事,会有人查。”
“大师兄相信我吗!”
“……有人查。”没说信不信,但顾叙之眉目温润,声音已然同平时的冷淡截然不同。
没有直接将罪名压在她头上。
音音已经心满意足。
送走了顾叙之,音音抵门而立,掌心的丹药和药粉存在感很强,带有某种清幽的竹叶气息。
后背是疼的,要赶快上药。
音音回到里屋,踉跄斜靠着床沿,长长地抽了一口凉气。其实白日的时候,她有许多藏在心里的话想宣之于口,埋怨的,气愤的,可当她对上方袭云鄙夷的表情时,都消然于唇间。
因为对方的表情明明什么都没说,可又好似全说了清楚。
或许有些东西,就是说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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