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别想攻略我 - 谁都别想攻略我 第24节
抬手抹掉了将要掉出来的眼泪,何莹莹迅速撕开了符篆:师兄,你等着我回来救你!
若宁雁织能听见何莹莹的心声,她一定会告诉那满腔悲愤的小姑娘:不必了,你的师兄安全得很,那蛟龙追着她来了!
宁雁织回头望了一眼,那条浑身漆黑的,好像巨蟒的一样的庞然大物,正死命地朝着她追来。还未能成龙的黑蛟并没有腾云驾雾的能耐,它一路追着宁雁织而来,都不知道压断了多少参天的古木。
但即便有这么多障碍在前,却依旧无法阻挡黑蛟拼命靠近宁雁织的步伐。
眼看着黑蛟掀起的烟尘距离她越来越近了,宁雁织咬了咬牙,第三次提高了自己的速度。
她不敢就这么和蛟龙对上,只能想办法先溜着它。或许等它发现一直追不上自己后,这蛟龙就会放弃了。
但很快,宁雁织的算盘就打不响了。
面前密密麻麻的树丛骤然空了起来,被遮挡住的天光尽数倾泻了下来。宁雁织瞪眼望过去,在她和另一片树林之间,竟然隔着一处断崖!
宁雁织定了定神,速度没有半分减弱的意思。
那断崖看着很宽,但她的轻身诀应该也能应付,实在不行她还可以求自己的本命剑带她飞过去。
打定了注意的宁雁织铆足了劲儿地往那断崖奔去,很快,崖底奔腾的河水就将浪涛声送到了她耳朵里。
宁雁织定了定神,觉得还是御剑飞行更靠谱一些。
她拍了拍自己的本命剑道:“老祖宗,我这回能不能逃过去,可就靠你了。”
这次的剑灵倒是没有再对她激情开麦,毕竟身后那条蛟龙已经要挟着滚滚烟尘将它的新伙伴吞进肚子里了!
长剑嗡的一声飞出了剑鞘,在宁雁织蹬出最后一步的时候,本命剑忽地变大了数倍,将她给稳稳接住了。
一人一剑飞快地往对面的密林飞去,生怕稍稍一耽搁,就会被那条凶残的黑蛟给追上。
只是他们才行进到断崖的一半,一条泛着奇异光彩的长尾巴就朝着他们狠狠拍了过来!
黑蛟的速度太快,力道也太大,根本不是一个金丹修士可以抵挡的。宁雁织生生受下了这一击,被打下了本命剑。
喉咙里一股腥甜的味道立刻溢满了口腔,她握住了本命剑变大了许多的剑柄,刚要借着本命剑重新跃起,那令她熟悉的尾巴就再次当头而来。
这一回,宁雁织同样也没能躲开。
一直到她失去意识,掉进崖底的河里,宁雁织都没想明白,为何这条蛟龙会对自己这么不依不饶。
而她的本命剑也在小伙伴被击落之后,狠狠给黑蛟来了一下,才一头扎进了汹涌的河水里,搜寻着自家小辈的身影。
被他们留在了崖上的黑蛟可怜巴巴地收回了尾巴,它一边摸着自己受伤的尾巴,一边觉得奇怪。怎么那个气息让人很舒服的人类这么抗拒它呢,它只是想跟她一起玩啊!
黑蛟气愤地甩尾,又是一棵巨树轰隆倒塌。
刚刚那个打扰它休息的臭男修应该还在,它要回去把气撒到那个人身上!妖兽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黑蛟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只是等它回了自己居住的那片水潭后,之前还瘫倒在荆棘丛的男修,早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好在,黑蛟还记得他的气息,只要对方在秘境里一日,它总能将人找到的!
*
宁雁织是被她的本命剑叫醒的,老祖宗照着她脑袋狠狠敲了一下,才将人给敲醒了。
她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拖着湿哒哒变得更加笨重的身体,从平缓的水流里上了岸。
宁雁织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的树木比她先前见到的更加高大,也更有被岁月侵蚀的痕迹了——这条河将她带到了一片陌生的林子里。
嘴里的腥甜已经消失了,但被黑蛟拍的那两下,还是给她留下了些损伤。
宁雁织强忍着痛意胸腔处的痛意咽下了几枚丹药,勉强将她内伤治愈了一些。趁着密林中的危险还没找上门,她又换下了身上湿透的低阶法衣,找了条水火不侵的高阶穿上。
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她才注意到自己的传讯法器在闪。
点开之后,温然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雁织,我已经找到了那座药园,只是想要进去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过来和师兄一起?”
说实话,宁雁织还真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地,毕竟这四周的景色也都差不多,更没什么参照物可看。
她思索了一下,还是压下了刚刚的惊险场面,回道:“我现在很好,师兄不用担心。我这里恐怕距药园有些远,就不过去凑热闹了。师兄你一切小心,那株佛莲要是拿不到就算了。”
即便宁雁织当初是抱着得到佛莲的心思进来的,但如今只有一个温然在药园,她还是不敢让对方去冒险。
温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只是说自己会小心注意,两人很快就结束了这段对话。
反倒是被她抱在怀里的老祖宗啧啧叹了两声:“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要宝贝不要命。”
它听出了温然话中暗藏的坚持。
这一点宁雁织当然也猜到了,温然看着性子温柔是个老好人,但脾气却倔得很。要是真被他撞见了莲子成熟,恐怕他也免不了要经历一场恶战了。
想起自家师兄如今堪堪筑基后期的修为,宁雁织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她得尽快弄清楚自己掉到了哪里,然后早点儿赶去药园才行!
定下了这个目标,宁雁织的行动速度就更快了。
密林中枝叶茂密,不方便御剑。要是顺着河流走,难保不会遇上什么妖兽。思量过后,宁雁织还是听从了本命剑的建议,凭着直觉随便选了个方向就一头扎进了密林中。
只是这一回天道依旧没有眷顾她,这条路的尽头是片山壁……
“怎么会是片山壁?”宁雁织有些搞不懂了,天道爸爸的爱这么短暂吗?
她抬手照着被藤蔓覆盖的山壁拍了拍,还想试探一下这是不是个幻象。结果一巴掌下去却拍了个空,那看着茂密的藤蔓背后竟然是个洞穴!
洞穴位置隐秘,入口处更是被遮掩的严严实实,要不是宁雁织下手拍了拍,恐怕仅凭眼睛去看是发现不了的。
看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宁雁织的心里忽然涌出了强烈的预感,在这里面她会找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撩开藤蔓大步走了进去。
漆黑的山洞里没有一丝光亮,宁雁织刚想掏出萤石,下一秒随着她的脚步无数的萤火就被惊动着飞了起来。
这东西宁雁织认得,是种生命短暂的小灵物,一般只会在灵气充足且纯净的地方出现。但这座山洞怎么看怎么平平无奇,怎么会诞生出这么多萤火呢?
她正思索着呢,被她惊动的萤火就已经成群结队地飞向了山洞的深处。
没有丝毫艺术细胞的宁雁织只能感叹一声“好像荧光带啊”,然后沿着它们照亮的路一直走下去。
不知道在山洞内行进了多久,宁雁织的耳边响起了一阵水流的声音。她刚要仔细去听呢,就有另一道声音猝不及防闯进了她的耳朵里:
“怎么,有人来了吗?”
她偏头望过去,隔着一道薄薄的石墙,手脚均被铁链束缚的青年,正对着一只停留在他指尖的萤火低喃道。
第28章
青年的手指是不正常的白, 跟鼎德真君珍藏的那些贵重灵玉一样。
他的面容隐藏在黑暗里,只有那只手在萤火的微光下显露出了模样。
宁雁织没想到这秘境的山洞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好在对方很快发现了她的存在,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既然都已经来了, 道友不如出来和我一见?”青年的声音温柔而清澈, 是那种会让人想听他读书的悦耳。
宁雁织的存在被他叫破, 也只好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她不敢和对方靠得太近, 因为一般的仙侠小说里,会被这样关着的不是魔王就是邪修。
只是这个年头才刚刚冒出来, 就被宁雁织给打消了。面前的青年陷落在了一片萤火里, 原本不是很清楚的模样也清晰地暴露在了宁雁织面前。
那张脸比她先前看到过的所有男修都要好看,宁雁织敢保证, 要是那些攻略者知道世上有这么个人存在, 恐怕第一个要抢的就是他的身份。
对着这张堪称女娲毕设的脸,宁雁织不自觉地就放松了警惕。
“我无意间闯入,打扰您休息实在抱歉。我这就离开。”没敢同这人多说, 宁雁织转头就要往山洞外走。
只是青年却开口叫住了她:“你可是宁雁织?”
她的脚步一顿, 握着剑的手瞬间更紧了。
“这位道友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想来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吧。”宁雁织回过头去, 脸上的笑意半点不达眼底。
青年眨动着他青色的眼睛, 缓缓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果然是你, 宁雁织。我知道你很久了。”
“你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宁雁织眉心一跳,好像品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重新走到了青年面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青年不像她戒心这么重,反而坦诚道:“嗯, 我遇到过。我的师姐、师妹和其他宗门一些从未见过的女修,忽然像被操控了一样对我表露亲近。她们不再是从前一心向道的模样,也似乎忘却了自己修道的初心。她们沉溺在了一份古怪的情感里,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后来……”
“后来怎么了?”宁雁织忙问。
“后来,她们恢复了过来,但唯有一人怎么都变不回从前的样子了。”
宁雁织脸色微变,她知道青年话里是什么意思。恐怕面前的这个人曾经的身份也不简单,那些攻略者看上了他身上的气运,也曾来到这个世界攻略过他。
但青年发现了不对劲,没有让攻略者得逞。只是并非所有的攻略者都放弃了这个任务,还有一个人留了下来。
她抿了抿唇:“那你为何会被锁在这里?”这可是镜水秘境,早成形了不知多少年的秘境。
宁雁织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将面前的青年锁在这种地方。
“因为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青年青色的眼睛跟碧波湖一样漂亮,让人不受控制地就想将视线投过去。
宁雁织差不多已经确定了青年的遭遇,比起她这个从现世穿越过来,看过许多攻略类小说的人,眼前这个在云川界土生土长的小可怜自然是不懂“系统”、“攻略者”这类存在到底是什么东西的。
会被攻略者和她作弊器一样的系统坑了,也是情有可原。
她继续问:“不知道友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似乎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大约已经没人记得了,我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是移星崖的弟子,我名黎月楼。”
*
云川界北州,一座好似被刀斧砍削过的山崖前,一仙风道骨的长须中年人,对着头顶大片的星子仔细端详着。
他左瞅瞅右瞅瞅,最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带着惊异的“咦”出来。
听从师父的吩咐过来看着人的小少年见状,拍了拍自己绣着星宿的华贵黑袍从地上站起身来:“师叔,你每日都过来观星,但每次只是‘咦’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他这个师叔可以说是前代弟子里最有天赋的一个了,只是后来出门历练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最后竟然受着重伤回来了。
等宗门费了好大的功夫将人救醒,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叔就摸着脑袋说不知道,还说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少年的师父可是个宠师弟狂魔,自己好好一个师弟不过出去历练一场,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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