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 - 第四回 九尾狐王石玉

    人物的脸谱：
    雷天－一双胆气过人的眸子。自幼寡言，少哭闹，年过四岁，古夫人才确定这孩子并非聋哑。年方十三即上线採蔘，成为採蔘帮有始以来最为年轻的採蔘工。长年磨练于峻岭高崖，苦寒险地之间，今年十七岁，体魄已经完全成熟。体格高大魁伟，脸上鬚发不修，醉眼朦胧。用仅有的右臂撑在桌上，左臂齐肘以下空荡荡地，袖子扎在腰带里。手腕上戴着一串兽牙腕鍊，兽牙巨大，碰撞时发出低沉的响声。
    铁脚－面长高瘦。
    铁掌－取下手套，露出黝黑硕大的一双手掌。由于苦练铁砂掌多年，铁掌的双手比一般人大一倍，而且五指变形，平时都戴着手套。
    快刀丁七－青年刀客服饰高贵但脏污不洁。相貌端正，腰间跨一柄三尺紫芒刀。
    螳爪－矮小而精悍。
    本文
    祁田郡的市集，偌大的告示－
    州藩直隶黑熊大军，招募讨伐牧马山贼特遣新军，凡有志男儿，不须武考，安家八十钱预支。
    丁七驻足于告示前，摸摸囊袋，卖马的银钱已所剩不多。
    讨伐牧马山贼特遣新军嘛！对此间的我来说，倒不失为一个去处……。
    丁七苦笑：没想到我会落到这步田地。
    「棺材板，快起来！」
    满春阁的小厮使劲摇晃着雷天。
    雷天抬眼看了小厮一眼，酒气扑鼻。
    「今天是谁？如果是铁掌，就让他砸吧。」
    雷天闭目又睡。
    「不是，是好消息啦！衙门在募兵。」
    雷天没反应。
    「不用考试，报名就上。你快去报名，还可以先领八十钱哦！」
    雷天听见不用考试四个字，酒就全醒了。
    黑熊大军招募柜台之前，要丁七立正站好。
    「丁七，二十五岁。有没有学过拳？」
    「有。」
    「那个门派？学甚么拳？」
    「……长辈教的，一般庄稼把式。」
    「好，丁七到枪兵营报到。」
    黑熊大军招募柜台之前，雷天立正站好。
    「雷天，二十一岁。有没有学过拳？」
    「没有。」
    黑熊军偏将黄威，抬头看雷天，心头一懍。
    好魁伟的体格！可是只有一臂！
    他忍不住问雷天：「你的手臂怎么了？」
    「被猛兽所伤。」
    黄威一怔，继续打量着雷天。
    「是什么猛兽？」
    「母老虎。」
    黄威莞尔：「你的体格很好，可惜只有一臂。」
    雷天终于转运了，这位选兵官想要用他。
    黄威又问：「你单臂可以举多重？」
    「二百斤。」
    黄威又一怔，随即笑道：「真的吗？左右取石盾来。」
    军士抬来一具举重石盾。
    「这是军中标准操练石盾，左右各五十斤，连槓共一百三十斤。双臂可举过者，就可以入黑熊军先锋营‥‥。」
    黄威走出柜台。
    「你虽然只有一臂，且单臂试举看看‥‥。」
    雷天走过去，弯膝，单掌握住铁槓。
    也没看他提气，提起石盾便举过头顶，轻松愉快。
    黄威大喜。
    「好！双臂可举过者，就可以入黑熊军先锋营。你竟然只有一臂便举过，我安排你进主力枪兵营‥‥放心，那点钢枪虽是双手兵器，也不过二十斤。」
    雷天的心头通过一股暖流。
    已经很久了，他的人生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鲁州，牧马山，四合寨。
    创帮寨主冷云，出身五行门，运用师门所传五行六合之术，配合牧马山的地势，建造了这盘据鲁州二十余年，易守难攻的四合山寨。
    这几日山寨中气氛迥异。
    第三当家赤羽王万舞鹤的死讯传来，二当家石玉最是悲怒。
    因为万舞鹤是他未来问鼎寨主之位，最坚强的支持者。
    四合寨寨主－五行猎王冷云，近来年事渐高，较少理事。
    二当家石玉，人称九尾狐王，正当盛年，颇得寨中人心。
    第四当家烈火王方刚，乃是寨主嫡系，对于万舞鹤的死则相对低调。
    「啟禀二当家，眼前还查不到那快刀丁七的来歷，不过‥‥。」
    九尾狐王石玉，注视着得力手下螳爪。
    「不过甚么？」
    螳爪矮小而精悍。
    四合寨原有情报系统，但石玉并不信任，螳爪成为石玉麾下情报头目。
    「劳总镇在招募新军，打算讨伐咱们‥‥。」
    「做做样子给上头看的吧，正规黑熊军都打咱不过，何况是菜鸟军。」
    螳爪严肃地：「听说上头有新官下来……这次搞不好玩真的，二当家。」
    鲁州军兵总镇－劳万仞，正擦拭着宝剑。
    「这批黑熊军的素质简直差太多了！总镇，不必武考？这太夸张了！」
    参将常龙在一旁埋怨道。
    劳万仞没有反应。
    常龙继续埋怨。
    「这牧马山贼狡猾善战，这些年来咱黑熊军围剿多次，都打它不下来。这批临时凑合的杂牌军，岂非去送死？」
    常龙愈说愈着急。
    劳万仞注视着下属。
    「新官上任三把火，先让他烧上一烧吧‥‥不必武考？展老弟，你也未免太急了。」
    劳万仞冷笑。
    「禀告将军，此次招募，计募得一千三百六十二员‥‥。」
    偏将黄威工作至深夜，不敢休息，逕来帅营回报。
    新上任的鲁州军兵督护－展三春，江湖上人称霹靂枪，关心地问：「有多少人派入枪兵营？」
    「有根基的，体格好的，末将都尽量选入枪兵营中，共计二百零四员。」
    「二百零四员‥‥」
    展三春盘算着。
    「有点勉强‥‥但上头拨下来的军费，就这么多了‥‥。」
    「禀告将军，这‥‥」
    「有话直说。」
    黄威抓抓头：「由于不必武考，又有安家费可预支，我们两日内就招募完毕。但这素质‥‥」
    展三春微笑：「兵贵神速，如果你是山贼，估计多久官军能备战完成？」
    「招募、训练，加上战备，快则半戴，慢则一年‥‥。」
    展三春神采奕奕：「我要在四个月内发动攻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次日一早，展三春集合枪术师范，共八人。
    「诸位或是本人昔日同门，或是本人亲授弟子，或是跟随本人多年的同袍战友，皆我神枪门枪术高手。此次剿贼，本人要求诸位在最短时间内，训练出一支精悍枪队，临阵要能发挥神枪门枪术制敌。这支枪队将成为此次战役成败关键，诸位务必竭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