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咬口你的肉 - 尾声-4 还要我继续吃吗?
随后周予铭小蛇似的吐出舌尖,拍弄方毅的脣,打溼表面的乾皮,唾液以毛细现象填满双脣间的缝隙。稍微又将口张大些,用牙齿挑逗他的末梢神经,并不将他脣肉咬下充飢,而是轻啮他粉红色的嫩肉。
比起进食,更像接吻,方毅像冷不防掉入敌人陷阱的幼兽,朦胧恍惚。
周予铭知道他做了会让人產生妄念的事吗?
知他浑身滚烫,两眼迷茫吗?
知他想给他吃的部位是腹部,而他吃错地方?
应该不知道,舌头越入越深,彷彿认定了方毅的嘴才是他的餐点。
方毅也好奇怪,竟不拒绝他。任他嚐他的口腔上皮,在嘴脣咬出血滴。
吮过方毅脣舌,探清每个细胞的滋味,周予铭将与方毅交缠的舌抽离,骯脏地用方毅的睡衣袖口抹抹嘴。
「我吃饱了,可以忍一个礼拜不吃肉了。」
方毅舌上有着陌生又私密的味,源于周予铭的入侵。他身体僵硬,近乎抽筋。「周予铭,你根本没有咬……」声音虚飘飘。
「学长想我再吃一点吗?」周予铭问。
「不是……」方毅认为周予铭故意曲解。
「你刚刚说你脱了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我对你做什么吗?」
「不是!我是说我脱衣服要给你吃肚子了。」
「那我还要继续吃吗?」
「你吃饱就不用了。」
「但有的时候吃饱了,还是会想吃。」周予铭又一次朝他接近,捏捏方毅翘至前方的头发。「如果眼前摆着美食的话。」
周予铭没有立即动作,用眼神确认着方毅的意愿。
方毅太过错愕,原想拒绝,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瘫软,交由周予铭摆佈。
周予铭手伸到方毅的后脑,将他的脣按到自己的嘴边,方毅闭上眼,以为他会再次舔吮自己的嘴脣。周予铭却没有亲上,而是询问:「学长,蛋糕里的纸条你有看到吗?还是把他吃掉了?」
「我有看。」再笨也不会吃掉一张半个掌心大的纸。
「那上面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记得。」
「学长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
「四年了,我还是一样没有变,学长呢?」
方毅的后颈及背部升温,曾经的情愫一股脑儿涌上,使他毫不费力便获知内心的答案。
那些情感从未被时间稀释,反而被如火的想念蒸发了水份,愈加浓烈。
方毅隔了许久,终于有能力好好出声。「我也没有。」
周予铭放下忧虑,虽然他相信方毅会和他一样记得两人的告白,但面对风尘荏苒,他仍需一个确切的回答。
他为曾经的告别道歉:「对不起,学长,我之前担心太多,只能用那种方式回覆你。但我以后每三个月,都能来黏在学长身边,所以我想要亲口和你说。」
周予铭停顿,将延宕四年、暂用纸条存放的话说出口。
「我喜欢学长,不是对食物的喜欢,是对人。」
方毅隔着昏暗与周予铭对望,周予铭的表白宛如一场强震,毫无预警,将他的世界塑造成另一个样子。天摇地动中坍塌的是与他共处四年的空虚,迎来的海啸是被解放的激情。微妙的食性关係有了变化,他们以人的身份,拥有新的彼此。
方毅等了四年。
四年,漫长又出乎意料的短暂,矛盾的词汇相遇,却恰巧能描述方毅的心理。
「好突然啊,周予铭。」方毅说话时的气息吹在周予铭脸上。其实不只现在,从与周予铭重逢的那瞬间起,一切都跳出方毅的日常程序。
「对不起,又吓到你了。」周予铭鼻子吐出的热气也摸上方毅。
「我真的吓到了。」
「是惊喜还是惊吓?」
「……惊喜。」
方毅的手也下意识攀上周予铭,想和他靠得更近。
周予铭再次吻上方毅的脣,两人互捧对方的脸,卖力地在敏感部位製造刺激。
来到方毅的租屋前,周予铭犹豫过。
犹豫他究竟要从前那般,和学长相敬如宾相处几天便离开台湾,或是,做些和今日相仿的事,亲口告诉方毅他的真情。
要是有人和他担保,那治疗他疾病的药物能研发成功,他会毫不踌躇地选择后者。
但现在他对未来没有把握,不敢靠方毅太近。
意外得知方毅再生术恢復的事实,像上天给他的赏赐。
解决周予铭的苦恼,使他下定决心。
他要改变他与方毅的关係,他不想要学长只是他曾经的食物。
得知方毅的心意后,他第二次的吻更加狂放,和过去吃方毅肉一样,不浪费一分一秒地去与方毅的口内皮肤接触。
而方毅也知道周予铭的飢饿不过是幌子,渴望得到满足的不是他的胃,是他的情。方毅不再怀疑周予铭是不是把他当食物而畏缩,完全释放他的渴望。
结束后,两人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明明仅仅接吻,但汗已经浸湿两人的上衣。
周予铭替只有沉沉呼吸声的房间添声。「学长,十二点了,生日快乐,刚刚那是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
「江敬成告诉我的。」
够了,这个人可以停止分享他的个资吗?是时候把砸他的排球换成保龄球了。
「学长,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周予铭滚入方毅怀中,抬头看他,讨取他的回应。
「喜欢。」方毅用手指顺着他的头发,回答。
周予铭耳朵靠在方毅的心脏边。
「今天从家里搭好久的火车上来,好想睡觉。」周予铭双臂摊开,打呵欠。滚出方毅的怀抱,睡觉。
方毅有些欲求不满,没想到周予铭会在亲吻后停止,他以为,周予铭会更疯狂的进攻。
但他想起周予铭曾经说的:「学长比我还失控,应该被关进笼子里。」
他涨红双颊,告诉自己今日是第一天、两人倾诉彼此的感情,不用这么快。时间不晚了,该睡了,于是他闔上眼。
但周予铭强制将他没有动作的手拉至身边,像系安全带,让方毅的手臂紧紧拴住他。方毅心神不寧,暗骂周予铭这人真促狭,老是捉弄他,让他拿不定主意。
周予铭睡着了,像嗜睡的小孩,陌生的地方也不会认床,倒是住一年半的租客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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