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以后 - 70

    早晨是在充满祐庭老师身上香味的环境里醒来，习惯性的往右手边蹭了蹭才发现那人早已不再。
    「祐庭老师……不在啊。」
    我揉揉眼，脑袋运转的情况因为刚起床而显得特别駑钝。
    「明明就是我的生日欸？心情真差……」翻了个身将她躺过的枕头揣在怀里，没有温度的冰凉触感让我清醒了些。
    难得的假日，还是睡晚一些吧，搞不好醒了就能见到祐庭老师了？
    「……本来是这么想的，却在躺回床铺的瞬间睡意全消，大脑十分有精神的告诉我『该起床工作囉』。」
    我喝了口陈苒湮端过来的黑咖啡，揉揉鼻樑后将放在包里的笔电拿了出来。
    「什么跟什么啊？因为这样就来我的店里？」
    红色的身影在阳光下特别好看，她坐在我对面的位置后浅笑：「难得生日就这样让它过去好吗？」
    「这句话请你原封不动告诉我那位在国外的女朋友。」我噘嘴，推推有些滑落的镜架，用右手托顎由下往上看着陈苒湮：「我稍微看了一下，她常带的首饰都原封不动摆在房里，反而是那条我们去游乐园玩时候的粉色项鍊，不在家里任何一个角落。」
    「要不是我是有夫之妇，大概会被你给撩死吧。」
    陈苒湮喊来服务生，替自己点了杯招牌饮品，还顺带请了我这杯咖啡：「我觉得祐庭老师大概戴着那条项鍊出国了？话说我可以帮你查查看啊……祐庭老师去了哪国之类的？」
    「就算你有时宇棠了，也有可能会爱上我喔？」我淡笑，随后摇摇头拒绝她的提议：「不需要你查，我大概有个底……何况，现在的情况不容许我出国去找她啊？我的底线……」
    「是工作，对吧？」
    她一脸得意，在我点点头后笑得更是嚣张。
    「我跟你们家那位时组长不同啊，工作对我而言是底线，不因为私事影响正常生活是我的准则──不过我想你大概从十二年前就挺清楚的。」
    冷静的将快要失去温度的黑咖啡饮尽，空杯推了远些后听到她的关心：「但是你总这样不吃正餐只顾喝黑咖啡很伤身体的啊，从十二年前也是这样子。」
    我抿唇，登入公司帐户后检查着几天后需要上缴的文件档案。对面的那个人似乎是接起了电话，小小声的拿着手机说话，一旁的女服务生则是带着可爱笑容替我续了一杯咖啡。
    「啊，谢谢你。」
    「不、不会，这是我、那个，我应该做的！」她的脸一下子通红，紧张的咬了舌头后鞠躬、又跑回了员工休息室。
    ……我干了什么坏事吗？
    「准你撩我们家小妹妹啊？」陈苒湮调笑，有意无意的舔过下唇，戴着愉快的语调：「我们下午去逛街吧？」
    「……这杯咖啡谁冲的？」
    轻轻吹过冒出热气的咖啡，浅浅抿过一口，当作没听到她的问句又擅自问了个问题。
    「刚刚替你续杯的那个妹妹囉，大家都叫她小梓，木辛梓，怎么，不好喝吗？」
    「不，这种味道是我的喜好之一呢？进入口腔的苦涩，吞咽瞬间衝入脑门的醇香，还有入喉过后留存的浓郁……」我淡笑，这种苦涩的确是像技术不太纯熟的咖啡师所冲製，但是能好好掌握住醇甜和甘苦的比例呢。
    看到那个被称作小梓的女孩子在场内跑来跑去，活泼的过肩短发也随之舞动，在她停止跑动而又盯着我看的时候，我对她笑了笑、招了手，却不知道怎么样的她又迅速别过头去。
    「那我说，你今天下午很有空吧？」陈苒湮打断我，朝气满满的双眼直瞪着我：「陪我去逛街嘛！好嘛！」
    唔……
    下午吗？
    虽然是有空……。
    「你是要我充当时宇棠，还是有其他企图？」
    陈苒湮灿烂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随后乖乖坐回去自己的位置上。
    「人家想要买几套新衣服，你的眼光比较好嘛……。」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