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剋罕 - 第四十一章【非关爱情】

    第四十一章【非关爱情】
    左摇右晃的车在阴雨的乡间道路上蛇行蜿蜒，一整晚没睡的昏沉混杂着不能解释的愤怒，遮蔽了霆宇被泪水扭曲的视线，好几个弯路都差点撞出护栏，沿路伴随着对向来车的长长喇叭声，霆宇的双耳根本听不见，耳边只不断重播洛克刚才兇悍的咆哮，绝情的字眼，一字字尖锐刺耳像针扎在心口，以为辛苦等了一整晚，会换来一丝温柔的关怀也值得，却没想到一切都是自导自演的花痴换来揪心的难过。霆宇发誓再也不想理会这个莫名其妙脾气极差的臭流氓。
    这时电话响了，才说曹操，曹操就到，中控台萤幕就显示那个王八蛋的名字，二话不说霆宇就直接掛了电话，还正在咒骂时，又来一通未显示号码的电话。
    火气未消的霆宇决定还以顏色，劈头就大骂...「你以为换别的电话打来，我就不知道是你吗？你这个臭流氓不知道感谢别人对你的好，一进门就跟疯狗一样乱咬乱骂人，你还有种打来，你这个王八蛋...」
    「聂先生，您好，我是诺亚方舟bert先生的特别助理-vincetimo，看来我打来不是时候。」被吼的一头雾水，还好timo是个极度沉稳城府深沉的男人。
    「...喔...很抱歉，我以为你是...anyway，有什么事吗？」霆宇顿时觉得尷尬极了，本来想趁机好好教训一顿那个没有教养的臭流氓。
    「你知道bert先生还是希望你能对他的提案重新考虑，毕竟这对你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你可以因此获得财务上的自由，以及无比的成就，而且...」timo无法理解竟然会有人拒绝如此优渥的交换条件，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些金钱和权势更值钱，更难以割捨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
    「不用再说了，你请bert死了这条心吧，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答应他的条件的。」霆宇满腔的怒火正好对着自找上门的timo狂喷。
    「即便你这样做会迫使bert先生採取更激烈的手段吗？」timo冷静的口气说出这句嚣张卑鄙的话。
    「什么手段？你们到底想干嘛？」这让原本就火大的霆宇，像被淋上一大桶汽油，油还没来得及滴下，火苗就瞬间上窜，整桶直接爆炸。
    「我们从来就不想干嘛，tim，你的决定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我建议你再仔细考虑一下。」说完就掛断，timo的冷酷留下错愕无语的霆宇。车子立刻调头开往亚特兰大市中心，霆宇不想让洛克被捲进这个风暴里，但必须赶紧找个专家商讨因应的对策才行。
    车才刚停在洛克斐勒大厦对面街口，霆宇已经跑过马路衝进大厦，直奔二十七楼的美国农產东岸协会总部。
    推开明亮气派的的玻璃大门，斗大却低调的雾玻璃字样eaaa(easternamericanagricultureassociation)是定调全北美一年八千亿营收与影响三千七百万农业人口的家庭生计的指挥中心。总机小姐带领着霆宇，走进了grant办公室，前来迎接的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
    「所以...你在这里工作？」霆宇看着眼前这个七分袖西装外套与白衬衫，加上俐落的短裙，婀娜优雅又不失专业，上盘的马尾配上明亮的双眼显得清爽干练，原来是让洛克精虫衝脑的sherry，她看起来确实是个年轻的美人胚子，丰满的胸脯和窈窕的曲线，可以想像是如何让精力旺盛的直男们血脉喷张。
    「嗯...洛克帮我引荐给理事长，正好这里有一个特别助理的职缺，你好吗，tim？」sherry又再次与霆宇接触，内心异常澎湃，近距离的被霆宇独特的人文气息环抱着，sherry很享受接下来的对话氛围。
    「喔！我很好，谢谢你，你呢？」第一次仔细的看清楚这个优雅的美女，霆宇彻底对这个假想劲敌甘拜下风。
    「嗯，很好，我经常听说你的故事，但却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多聊聊，你和洛克...」一股淡雅的古龙水味从霆宇的身上散发出来，sherry忍不住地凑上前一步，想更拉近彼此的距离。霆宇当然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有些不对劲，但为了避免失礼，霆宇缓缓地身体向后倾，转身向sherry的办公桌望去，技巧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也喜欢...旋转木马？」那是个眼熟的东西，霆宇的书桌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那是洛克为了他特地准备的礼物，那晚还邀请了他搬进去庄园住在一起，延续了几晚之前在游乐园的浪漫，那个精緻的音乐木马缠绕着洛克对他示爱的最高潮，极度曖昧又爆浆般的甜蜜，霆宇的心在那晚真真切切地融化在洛克的掌心里。
    「喔，你说那个吗？嗯，我很喜欢，从小就像梦想能乘着木马一直绕着圈旋转，美好的一切就像一直围绕在身边不会消失，这个木製的音乐盒很特别，是那天跟洛克看完电影逛街的时候，他在橱窗里发现的，这是我...」sherry满心欢喜的笑容像千万支穿心的利箭，射透了霆宇原本被洛克糖浆包覆的心。尤其是当发现那个旋转木马并不代表任何含意，只不过是洛克约会时买给sherry，也就顺便也买一个给自己的时候，霆宇碎裂的心都还来不及剥离，却早已血肉模糊。
    「是喔，理事长在吗？」难过的情绪必须立刻转移注意力，sherry再多说任何一句也只会让心绞痛的更加严重，霆宇必须让自己立刻抽离再次受到洛克摧残的苦痛，出门前才刚被骂的一文不值，现在又发现自作多情是多么的愚蠢，究竟要傻到什么程度，才能让自己不断用虚构的浪漫爱情来活埋自己，活该受罪吧你，聂霆宇！在心里，霆宇放声大笑的嘲讽脑残的自己。
    「哈，顾着跟你聊天，我都忘了你来是要找理事长的。他在会议室里，你稍等一下，他们上一个会议已经结束了，你先坐一下，他马上出来。」sherry放下音乐盒，又走回到霆宇的面前，很想延续刚才双人共舞的优雅步调。
    「对了，洛克说整个家和庭院都是你整理的，你真了不起，我喜欢你对美感独到的见解。」像是见到偶像般崇拜的眼神闪耀着光芒。
    「那没什么，我只是把它整理乾净而已。」只可惜霆宇又回头看一眼那个负心的旋转木马音乐盒，真想把家里那个欺骗真心的礼物彻底的砸烂。
    「你太谦虚了，上次那些天堂鸟花真的美极了，洛克说那片杂草从来不开花，但是在你的照顾下，竟然开满了一整片天堂鸟花，真的...」还敢提那些天堂鸟花！我用心施肥，依照网路达人的做法一步步培育出来的天堂鸟花海，就是被那个没心没肝精虫涨脑的臭流氓，剪得乱七八糟，还拿去借花献佛，在我面前整大把都送给了你，霆宇逐渐变臭的表情让sherry有些不解，自己原本兴奋的情绪也很唐突地迅速收敛。
    「grant！谢谢你sherry！下回再跟你聊了。」霆宇发现理事长走出了会议室，大叫了一声，便上前走去。
    「没问题的，你去忙吧！」sherry都还来不及道别，已经快看不见霆宇的身影。
    grant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请霆宇坐下。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小帅哥？最近生意应该很不错吧？」grant放下手中的会议资料夹，专心地看着眼前这块鲜肉。
    「还不错，挺忙的，这一季度应该会是两倍的成长，对了，上次你跟洛克提到的那个中南美洲代理商的窗口，可否介绍给我，我想先研究一下她们提到的新品种开发计划。」被那野狼般的双眼直盯着看，霆宇显得有些不自在，往后靠上了椅背。
    「你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吧？」grant转头倒了两杯柠檬水，一杯递给了霆宇。
    「嗯...你说的没错，确实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喝了一口水，沁心的冰凉让霆宇暂时忘记了今天一早到现在的愤怒与难过。
    「跟我有关？你应该明白我一直对你很有兴趣...」grant记得自己对那小巧尖挺的翘臀有过激情的幻想，慢慢地把自己又长又粗大的黑屌，一步步缓缓滑进那两瓣柔嫩的臀肉间，紧闭的掘强被强硬地微微撑开，轻轻哼出慾望的娇羞，想到这里，grant的大脑都快缺血了。
    「我...理事长别开玩笑了。」霆宇脑中闪过g片中黑武士挥舞大刀直衝战场的兇猛，狂暴场景立刻让他缩肛把两臀夹得更紧。
    「你有一股令我难以抗拒又特别的吸引力，能干又性感，只要你愿意，我们也可以试着拍拖看看...」grant慢慢走近霆宇，依靠在两尺大的核桃实木桌旁，坐在椅子上的霆宇，两眼正面对着grant黑色西装裤下肿胀的那一大包，呼之欲出的巨兽似乎正等候着霆宇的召唤。
    「但是，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最快让他死心的方式，应该就是使出这个大绝招吧！
    「洛克是吧？他是个直男，他和sherry似乎发展的很不错...爱情这种东西，得不到是一种遗憾，但是爱错对象就是你活该了。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哇靠！有这么明显吗？全世界都看得出我喜欢洛克？但为何只有那个猪头公感受不到？
    霆宇把诺亚方舟提供的方案告诉了grant，也把自己坚决留下来捍卫洛克事业的决心表露无遗，因为bert也只是口头上的恫吓，并不构成任何犯罪的意图，他也不觉得诺亚方舟是个上市公司会轻举妄动，所以grant劝霆宇不用太过焦虑，静观其变。另一方面，grant很羡慕洛克能有一个聪明干练又不为个人利益诱惑的真诚伙伴，只可惜这个傻瓜爱错了男人，grant已经看到这齣悲剧的下场，毕竟没有结局的爱，只能用血腥或是远离来收场，通常在美国的男同志圈里，很少有爱情里的傻瓜执意这样盲目的付出，霆宇真的傻得让人怜惜。
    才刚走出总部大门，霆宇的手机传来jacob的简讯，「我哥知道是他错了，他误会你和我上床，你就原谅他吧！我走了。」霆宇的嘴角露出不甘愿的笑容，还要弟弟来帮忙道歉，真是个可恶又孬种的臭流氓。这下霆宇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准备代替老天爷，好好惩罚那个没礼貌没教养的大老粗。
    秋天的夕阳特别无情，总是早早就下山，洛克的手机里有七通被拒绝接听的电话，二十三则送出却未读的讯息，他痛恨这些通讯软体贴心功能的发明，不论是已读或未读都让人焦虑，这时他听见外头有车开进车道，放下手中洗到一半的餐盘，勇敢开门走出去迎接tim愤怒的拳头。
    「hi，tim…我...」两个人在前庭昏黄的灯光下互看了沉默的一眼，显然从tim的脸色看来，人虽然回来了，但气还没全消。
    「不要跟我说话，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原谅你！」废话！哪有那么容易就原谅你。
    前一秒火都还在冒着，闪过洛克的身一打开门，就全熄了，因为在一进大门的玄关桌上，堆满了一盒一盒，飘洋过海来自故乡台湾的日月潭红茶蛋捲，这又是什么泡妞的老梗烂招啊，不能来点新的吗？霆宇的嘴角偷偷的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和洛克在亚洲超市不期而遇的邂逅，那时候披头散发满脸鬍子的噁心流浪汉，现在正帅气挺拔的跟在身后，意外的是，洛克竟然还记得那天的细节，想不到这个臭流氓观察力还挺仔细的嘛，但是这一堆蛋捲，少说也有三箱吧，是真的把整个超市的蛋捲都扛回来吗？怎么可能一个人吃得完啊，「真是个胸大无脑又爱装浪漫的白痴耶...」，心里咕噥的同时，手里已拆了一包，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浓郁的茶香味立刻甜上了心头，满足感百分百表露无遗，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随手抓了五盒准备上楼回房，这时他发现身后的洛克似乎笑得有些太得意了，霆宇嘟着沾满蛋捲碎屑的嘴，带着微笑，转身走上楼去了。
    洛克轻敲了几下霆宇的房门，打开房门的同时，递上了一盘切好的奇异果和玉女番茄，幸福指数在这一刻再次加分破表。男人嘛，要低头认错不容易，但这些贴心的小举动就足以说明一切。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是个混蛋...我不应该...骂你是...我的意思是...我生气是因为...我以为...」吞吞吐吐的一句话，跟洛克壮硕的的身形违和感实在太大。
    「理事长要你再找他谈一下上次提到南美洲代理商的合作细节，还有anna的生日快到了，sherry说你上回答应和她一起规划庆生趴踢的事，她要我提醒你，怕你忘了...」体贴的霆宇总是知道怎么做能让洛克轻松自在。
    「你见到她了？」洛克反问。
    要不然呢？难道是她託梦给我吗？我让你轻松，不跟你计较，你也未免放得太松了吧？原本已经熄灭的火苗又窜出一缕灰烟。
    洛克看tim冷漠没有回答，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道歉。「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是不应该怀疑你的...性向...更不应该怀疑你跟jacob上床...」
    「我是同志，是的，我承认我是同志。」霆宇睁大双眼看着洛克，终于冷静地说出口，这个他一直隐瞒的事实，该来的就来吧，该承担的就承担吧，如果友谊会因此变质，那就代表这份友谊真的只建立在合伙事业的基础上。
    洛克睁大双眼，这个突如其来的回答顿时让洛克有些惊讶，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惊讶的不是「tim是同志这个事实」，而是tim在隐瞒了这么久之后竟然在这时候大方地承认，洛克的心里又惊讶又窃喜，有一股莫名的淡淡喜悦渗入心头。洛克的眼神，刻意表现镇定，也不明白自己在开心什么，难道是打开了这扇门，洛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还是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佔尽近水楼台之便，就此霸佔霆宇的心，让他永远留在这个庄园，留在自己身边？洛克若有所思的诡异表情让霆宇完全看不懂。
    通常恐同的直男听到好友是同性恋的第一个反应，要不就是生气，觉得自己被欺瞒，好像被吃了豆腐般的委屈。要不就是假装大方正经，表面刻意一副文明人的宽广心胸，能接纳好友是同志的平静。
    但是霆宇发现眼前这个臭流氓的表情变得很有戏，怎么好像有一种玩宾果游戏连成一线的喜悦，脸部表情却又含蓄作态，应该就像猜中下一季的道奇队总教头会换成stevewilliamson一样的得意吧。
    霆宇最受不了这种娇情的老美文化，明明瞧不起对方，却又刻意逢迎，反正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自己识相的搬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猜得到，你跟jacob一起去夜店玩，我并不意外。」洛克说的温柔平静。
    恭喜库伯先生神准猜中了聂霆宇是男同志的事实，我们要在此恭喜您上台领奖...很会猜别人的性向，很厉害是吗？真不懂这有什么了不起？无聊的直男就爱玩这种猜性向游戏吗？
    「反正...你都知道了...我想...也没什么好再继续隐瞒你的...如果...你觉得困扰...我可以搬走...」霆宇的话越说越小声，怎么反而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不，一点也不，现在这个年代，这很普遍，我并不介意...」洛克坚定的温柔，其实让一个勇敢出柜的同性好友完全不尷尬。
    两个人又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沉默。
    「所以...你不生我的气了？」洛克浅浅的微笑真让人有些着迷，再怎么生气都应该为他所做的这一切而原谅他了。
    「这个嘛...我还要再考虑一下...不过，你先去把床上那几件candice送来的衬衫和裤子试穿看看，因为过了明天我就来不及送回去修改或退换了。」那是霆宇为了洛克要接受澳洲国家传媒製作专访节目，特地拜託candice介绍美国知名的高级订製西服设计师jeanlouis替洛克量身订製的双排英式晚宴礼服。
    「还有，这个月的帐册我已经都整理完也上传给优美帝了，这一季员工分红的配比也照你要求的方式算完了，你上系统去签核就可以了。」
    洛克的嘴角微微扬起，他知道这个嘴上坚决不让步的男人，其实心比豆腐还软。看着霆宇紧抿着唇，嘟起的角度正好是闹彆钮的淘气，怎么会有男人这样装可爱却不让洛克觉得噁心，通常以他火爆浪子的脾气，应该早就一拳挥了过去，但霆宇是唯一能在他面前任性使性子的大男人，就是有一种拿他没輒的可爱无奈。眼前昏暗的光线，让他突然想起那天在瀑布洞穴里酝酿的曖昧情愫，两副隐约可见的男人肌肉线条在心型日光下堆叠出令人屏息期待的浪漫，洛克心里汎起一阵衝动，是不是也要趁这个机会向对方告白，但这一题该怎么开口，毕竟洛克不认为要承认自己也是喜欢男人的同志，但jacob说的爱，洛克更不可能说得出口，怎么这个笨蛋这么傻，连我吃醋的心意都无法看透，如果不是喜欢你，又为何在意你跟脽上床，这么明显，都还不懂？非要我强搂着你，说出我爱你才能明白吗？洛克的情绪像旋风一样的刮起，立刻捲成一整片停不下的激动，还是也就这样壑了出去，不管后果是什么了，霆宇都能大胆的做自己了，洛克又有何不敢面对自己的情感，这一切是爱，无关同志...
    洛克追击的眼神让霆宇显得有些不自在，霆宇低下头却又看到桌上的旋转木马音乐盒，想起sherry桌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心头一阵下沉，当初还真的以为这个臭流氓别有用心，记忆里的甜蜜早已臭酸败坏一文不值了，想起理事长的劝话，若有所思的霆宇已经没在听洛克接下来说的话。
    「...其实...tim...我...除了道歉...还有...你可以想想，我为什么早上会失去理智的发狂，那是因为...我很在乎你...我...我想...我可能...已经对你...」一时间洛克的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摆，插口袋，扶门框，交叉胸前，连换了好几个姿势就是怎样摆都不自在。
    「算了吧，那件事过去就算了，不想再提起了，我今天累了，想睡了，其他的明天再说吧，好吗？」霆宇一直看着那匹头上有角的白色木马，也没留意洛克千辛万苦才吐出的几个字，只想躺回床上休息。
    「好，你先休息吧，晚安。」洛克深呼吸1大口气，有一种选错时机求婚的失落感，姑且先撤兵，改天挑一个良辰吉日再和他彻底讨论吧。是「讨论」没错，对洛克来说，不是要告白，也不是要求爱，是讨论，为了撇清自己不是男同志，他一直这样定义。
    「嗯，晚安，谢谢你的...蛋捲。」霆宇百感交集，蛋捲和木马在书桌上拉扯，显然这两样都只是普通友谊的问候，不是爱情的象徵。
    张开双臂躺在床上的霆宇，想起sherry办公桌后的旋转木马摆饰，或许是该清醒的时候了，脸上始终面无表情。
    张开双臂躺在床上的洛克，回想刚才tim出柜的那一刻感动，或许是该换自己採取行动的时候了，脸上带着一抹坚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