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食堂 - 深海食堂 第14节

    她犹豫着，还是将电脑重新打开了，不过奇怪的故事和奇怪的黑猫都没有再出现。
    这一回娘娘不敢再偷懒睡觉，生怕被黑猫再溜了空子。那样等少主回来，必然扒了娘娘的一层皮毛，娘娘想想都不寒而栗。
    米菓的电脑恢复了正常，终于联系到了同学，将论文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尽职尽责的准备给小章鱼喂午饭。
    她拿了新鲜的小虾过来，抱起鱼缸，笑着说：“来小宝贝，吃午饭了，你最喜欢的小虾。”
    娘娘蹲在旁边，胡子抖了抖。章渝？少主？小宝贝？亏得主人能叫得出口……
    米菓将小虾放入鱼缸，奇怪的说：“小家伙？你怎么了？怎么不吃呢？身体不舒服吗？”
    的确，今天章渝身体不舒服，这会儿已经回到东海去，根本不在米菓家里。但是鱼缸里还是有一只小章鱼存在，那是章渝留下来的幻影，并非实体本尊。
    鱼缸里的小章鱼幻影只是游来游去，并不理会米菓，也不去瞧小虾一眼，和平常感觉不太一样，仿佛上了发条一样。
    米菓担忧的看着他：“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这可是章先生的宝贝爱宠，十天2万饲养费的天价爱宠，如果给养病了，绝对大事不妙。
    “叮当叮当——”
    就在米菓思考着，要不要带小章鱼去看病的时候，深海食堂的门铃被按响了。现在才中午，小食堂是不营业的，应该没有客人上门才对。
    米菓从卧室走出来，绕到了前面的小食堂，透过玻璃大门，看到外面果然有人站在那里。
    大冷天风很大，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站在门口，脸已经被冻红了。
    米菓立刻打开门，说：“苗奶奶？是您啊。现在小食堂还没营业呢。”
    “那个……”
    按响门铃的的确就是苗小姐的姥姥苗奶奶。苗奶奶有些犹豫：“不好意思小姑娘，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想跟你打听点事情。”
    外面风很大，呼呼的顺着半开的大门吹进来，冬天正午阳光也不算有多好，还是阴冷阴冷。
    米菓连忙说：“先进来再说吧，外面太冷了。”
    苗奶奶跟着她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谢谢你小姑娘，其实我是来跟你打听打听我孙女的。我孙女叫苗小绵，你有印象吗？之前好像来过几次你的餐厅吃饭，我听她提起过好多次，说你做的鱼特别好吃。”
    米菓点点头：“苗小姐，我当然记得。”
    “太好了。”苗奶奶急忙又问：“她最后一次过来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我是说……除了昨天……除了昨天，她还什么时候来过？你还记得吗？”
    苗小姐最后一次出现在深海食堂当然是昨天。昨天苗奶奶独自一人来食堂吃饭，随后苗小姐也来了，在餐厅里吵吵嚷嚷的，不只是米菓记忆尤深，小店员和其他几位客人也都记住苗小姐了。
    然而苗奶奶说的“最后一次”，并非这个意思。
    米菓心里一突，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下意识想着，苗奶奶难道发现“苗小绵”其实是两个人了？
    若说发现，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性。毕竟真正的苗小绵和黑猫假扮的苗小绵之间，差异太大了，性格截然不同。
    “苗小姐，”米菓说：“之前还来订过餐，说是让晚上七点送过去。”
    “订餐……”苗奶奶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出了一下神，赶紧又问：“那她订餐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就……就不高兴？有心事？”
    米菓摇摇头。
    那天“苗小姐”来订餐的时候很高兴，完全没有不对劲儿。一切的“不对劲儿”都是从筒子楼开始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姑娘。”苗奶奶缓缓的点了点头，对米菓道了好几次谢：“谢谢你，我走了，打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米菓说。
    苗奶奶往门口走，抬手要去拉开大门，但是她还没摸到门把手，身体忽然晃得很厉害。
    “苗奶奶？”米菓吓了一跳，立刻扶住苗奶奶。
    苗奶奶没有回应，米菓感觉自己差点被苗奶奶压倒，仔细一瞧，苗奶奶竟然闭着双眼，已经昏厥过去。
    “苗奶奶？苗奶奶？”
    米菓又叫了一声，苗奶奶一点反应也没有。
    “喵喵喵！”怎么回事！
    娘娘听到声音，从后面跑出来，就看到米菓和昏迷的老人家。娘娘很着急，但他没什么办法，个头太小了，也不会从猫变人，根本帮不了忙。
    米菓想要打急救电话，手机却在口袋里，她双手扶着苗奶奶，一时根本拿不到手机。
    苗奶奶还昏迷着，靠在米菓身上，米菓用尽全身体力，小心翼翼将苗奶奶轻轻放在地上。老人家骨头都比较脆，如果一个不小心直愣愣倒下，很容易骨折，或者出现脑淤血等等危险情况。
    米菓额头上出了热汗，昏迷的苗奶奶显然比她想象中要沉重许多，将苗奶奶安置好，她已经双手轻微打颤。
    但是顾不得休息或者松口气，米菓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急救电话。
    “啪嗒——”
    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的那一刻，不知是巧合，还是因为米菓手在轻微颤抖的缘故，竟然直接滑了出去，掉在地上，滑到了小食堂的大门口。
    她立刻弯腰去捡，就在此时，小食堂的玻璃大门被推开，伴随着“叮当”一声，有人先米菓一步，捡起了那部手机。
    米菓先是看到了黑色的西装裤，然后是骨节分明又修长有力的大手。直到手机被递回米菓的手中，米菓才反应过来，惊讶的说：“章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喵？16
    推门走进来的男人一身经典黑西装，长得很帅，脸色很臭，日常不高兴的样子。
    其实现在章渝就是不高兴的，因为他仅仅离开半天，特意吩咐了布偶猫娘娘看好米菓，就怕出现什么让他头疼的意外。可这一转身回来，章渝还是看到了意外。
    “喵喵喵！”
    娘娘心中大喊一声完了我命休矣！不过也顾不得这么多，连忙喵喵叫起来，那意思是叫章渝快来帮忙。
    苗奶奶忽然晕倒，看起来情况很不妙，需要立刻送到医院去才行。
    米菓向来是个冷静镇定的性格，不过今天看起来有些慌张，不然也不会将手机给滑了出去。
    在米菓还小的时候，她最亲近的姥姥也是这样，毫无征兆的忽然倒下，仿佛睡着了一样安详，世界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悄无声息。等米菓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扫把星”、“拖油瓶”这样的声音。
    走进来的章渝面无表情捡起手机，面无表情交给米菓，面无表情的拨了急救电话，口气淡淡的说：“放心，她现在没事。”
    米菓听到章渝的说话声，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苗奶奶没事吗？”
    章渝没说话，高冷的点了点头。
    没事。现在。也仅限于现在。
    米菓已经完全来不及去考虑章先生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个问题，等着救护车来了，急匆匆跟着去了医院。
    苗奶奶一路昏迷，到医院仍然未醒，医生和护士立刻推着苗奶奶去做各类检查。米菓不是苗奶奶的亲属，所以医院还要联系外孙女苗小绵来医院才行。
    护士问米菓知不知道苗小绵的联系方式，米菓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里面的确有一条电话号码，备注了“苗小姐”三个字，那是黑猫在小食堂订外卖时留下的电话号码。
    可黑猫和苗小绵根本是两个人，这电话打过去，恐怕也联系不到真正的苗小绵。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章渝语气冷淡的说：“她身上带了手机。”
    护士一瞧，苗奶奶的随身布包里，的确有一部手机，老年机，没有开机密码，电话薄上记录着外孙女的电话。
    “太好了，我联系一下她的亲属。”护士立刻拨打了电话。
    米菓就站在旁边，一眼就看到了老年机上的电话号码，并不是黑猫的，数字组合很陌生，但备注的确是外孙女。
    护士动作很快，打通了电话，电话里有女人的声音外泄出来，声音很大，稍显刻薄，的确是真正的苗小绵。
    米菓一时间有些迷茫，忍不住就在想，难道苗奶奶真的发现苗小姐其实有两个人？
    苗奶奶这几年都是和黑猫生活在一起的，黑猫经常来深海食堂吃饭，米菓见过黑猫吃饭的时候和她姥姥通话的样子。苗奶奶的手机里，按理来说应该是存了黑猫的手机号码才对，但是为什么这个“外孙女”的电话号码，竟然是真正的苗小绵……
    米菓脑子里跳出一个想法，苗奶奶的手机里，恐怕有两个外孙女的号码。
    说起真正的苗小绵，米菓就不得不想到黑猫的话，黑猫说苗小绵想要害死苗奶奶，然后拿走房子拆迁的钱款。
    米菓也曾经听到苗小绵和男朋友讲电话，她似乎非常肯定苗奶奶马上就要死了……
    “苗女士的家属在吗？”有医生走了出来说。
    护士放下电话：“刘医生，苗奶奶的家属还没来，说是马上就会过来。”
    “那好。”医生点点头：“来了通知我一声，苗女士的情况很着急。”
    米菓心中一跳，情况看来不乐观。难道真的像黑猫所说，苗小绵为了拆迁费，想要害死苗奶奶，给苗奶奶胡乱吃了什么药，才会让苗奶奶突然晕倒？
    米菓忍不住问：“医生，请问苗奶奶情况怎么样？我是送她过来的人，苗奶奶在我的小餐厅忽然晕倒了。”
    “小姑娘不用担心，苗女士晕倒和你没有关系。”医生说：“家属也太不上心了，都癌症晚期了，之前症状这么明显，为什么不来看病？”
    “癌症？”米菓睁大眼睛，显然医生的话让她始料未及。
    很快的，苗小绵就赶过来了，十分着急的向医生询问苗奶奶的身体状况。
    “癌症？！”
    苗小绵同样惊讶，满脸都是震惊，应该不是假装出来的模样。
    苗小绵说：“这……这怎么会得了癌症呢？还是晚期？”
    医生严厉的问：“你不知道？都晚期了，前期症状应该很明显，病人也很痛苦，做家属的你都不知道？”
    苗小绵解释说：“医生，我一直都是在外面工作的，和姥姥不住在一块，也是这两天才回来的。请问医生……我姥姥她还能……”
    活多久……
    这里已经没有米菓的事情了，米菓作为一个外人，本来应该立刻离开，但是她心中还有许多谜团。
    米菓隐约听到医生说，苗奶奶的病已经到了无法治疗的阶段，让家属尽量满足一些病人的愿望。
    就如章渝所说，苗奶奶没事，但也仅仅是现在没事。明天不一定，后天更不一定……
    章渝似乎，早就知道一切，只是他不关心这一切。
    “可以走了。”
    就在米菓略微出神的时候，章渝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米菓这才发现，原来章先生还在旁边。
    “章先生，今天真是谢谢你，要不然苗奶奶也无法这么顺利的被送来医院。”
    章渝木着脸看了她一眼：“你不用向我道谢，她们的事情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