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 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18节
她高兴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了建议信,向《徽》投递。
“得道多助”版块,刚问世时大家还觉得古怪,可越琢磨越觉得这实在是个精彩至极的点子。
登报问大家问题?
新鲜,没见过。
上学堂、匠道?
这我听过,我也能答!
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匿名问答版”,而且还不是文修写,完全是由他们读者投稿、然后让辑书客筛选。翡不琢说,这个版块不看文笔、年龄、性别,谁都可以问,谁都可以答。
谁不想过一把登报的瘾?而且匿名不知道是谁,很多平时不敢说的话都能放心地讲出口,一时间,信件雪花般飞向英台派。
翡不琢说到做到,次日,版面上就登了一封来信,同样是匿名。
“这是我的信?”
简升白的小厮温秋看到报纸时,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他那封字迹幼稚、有些字还缺胳膊少腿的信……居然被英台派辑书客看中了?
温秋是个不爱看字的驴脾气,很少有耐心写那么长的东西。他会投稿,是因为那封信勾起了他的回忆——他的小妹就是如此。
当年他读书无甚天赋,小妹却于匠道上很是精通,可家中父母不愿出钱,兄妹二人就想办法自己挣钱。
那封信内容朴实无华,就是写了他二人当年是怎么挣钱的,还啰啰嗦嗦写了很多经验教训。
温秋确认再三,脸后知后觉地烧红了:哎……早知道能见报,就央求老爷帮忙润色一下了!
……嗯?等等,这末尾还有一句评价?
翡不琢先生点评:很详实,很有帮助。
温秋不敢再看,怕美梦惊醒。天爷,他居然被先生亲口夸奖了!
简升白写着字,突闻不远处小厮撞翻了桌子,惊诧抬头:“??”
这是发生什么了,高兴傻了?
……
诗千改对这个版面还是有信心的,就像早期的互联网一样,给人们提供了一个交流的渠道,天南地北的人都汇聚在小小一个版面上对话。
不过两天过去,她看着堆成小山的信封还是震惊了。
“居然有这么多?”
她还以为至少得发酵个十天半月呢!
信里有赞同补充上一封回信的,有反对问凭什么不登他的,最多的是问能不能装一个小阵法拓宽一下版面空间的——只有这么一点,不过瘾!
诗千改:难道我要一步快进,直接做成匿名论坛?
吴丽春看诗千改恍然的样子,笑道:“你怎么这样低估你的人气?你可不是从前的那个小文修了!现在,读者已经开始对你本人产生好奇了。”
一般新作者是不会有人在乎本人如何的,最多记住一个笔名。可“翡不琢”的读者,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关注“诗千改”这个人的动向了,第一时间就去捧场这个与写文章毫无关联的新版面。
此时的作者们,身兼文化名人、偶像等种种身份,毫不夸张地说,一流的文修们能做到“刷脸让人请吃饭”,是真正的一呼万应。
诗千改其实没有低估,因为一早上,系统就噼里啪啦地开始弹消息,她的【任务完成度】直接涨到了45%。系统还告诉她,有很多女性读者因那两封信受到了启发,决心自己改变命运,并对你增进了好感。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突发奇想可以产生这么大的效果。前世的她虽然也很成功,但对“自己能影响到读者的人生”这件事没有太大实感。
诗千改心中燃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酸胀感,都说文以载道,她虽然只是载了萤火般“小小的道”,但到底还是照亮了一些人。
丹田处的剑坯似乎感觉到了她文心的变化,蹿了好几厘米,变成了小苗的样子,三片叶子有了形状,变成钝钝的方块叶片。
“不过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伤心事。”吴丽春道,“有个复古派的老前辈……你听说过严理繁吗?他前天在《金华日报》发了篇批评新人的文章,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对比之后,觉得都是在说你。”
“这事在浙州起了老大风波,加上你的名气才开始发酵,估计最迟今晚,战火就要烧到绩溪了。”
诗千改什么都好,就是这招惹是非的体质实在成迷,眼看都要过年了,又得不安生!
诗千改:“?前辈怎么说的?”
她真是出息了,直接出圈到金华去了。
吴丽春不忍直视地:“其他都是废话,就是……他说,‘有个小辈说得好,宁可从黄山跳下去,把纸吃下去,也决不喜欢这样的文章!’‘可惜该小辈已经倒戈,痛心疾首,吾决不会如此!立文为证!’”
诗千改:“……”
冰湖狂生知道你这样公开处刑他,一定会羞愤致死。
第24章 编排
果然如吴丽春所说,中午时,各大报纸就登载了这件事。
霎时间,战火四起。
诗千改十日筑基,成名得这样快,不可能所有人都看她顺眼。有许多与她同为新人、或者是挣扎了许久还和她差不多档次的修士早就对她十分嫉妒了。
先前李冰湖发言时,她还没那么惹眼,李冰湖很快自己滑跪,那事就不了了之。结果随着诗千改越来越红,大有一举成名的架势,这些嫉妒的人就坐不住了。
好容易抓到一个严理繁这样的大前辈发言,登时他们就支棱起来了!
“我早说过,翡不琢这样的人会毁坏文气!”
“是啊,若人人都像是她那样用啰里啰嗦的白话文写书,我们的祖宗传承何在?”
“翡不琢的支持者不要生气,严前辈的话说得难道不客观吗?”
“没有指名道姓,已经给了你们面子……”
这些人未必就真心认同复古派的所有观点,但这不妨碍他们顺着杆子往上爬,把严理繁当做大旗扯起来。
眼红的人觉得,白话文么,要辞藻没辞藻、要节律没节律,写起来不是很容易?翡不琢凭什么就能这样红,投机取巧!
诗千改的支持者见状也反击:
“你们觉得简白文简单,怎么不自己试试写?”
“我知道,肯定是自己试过,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呗。笑死人!”
“你们可别曲解严前辈的意思了!前辈也肯定了翡不琢的才华,只是不喜白话而已。”
“他还不喜欢简升白前辈呢,也说过类似的话,你们也没这样贬损简前辈啊?见翡不琢是小修士好欺负是不是?”
双方有来有往,都有不理智的发言。其中有些言辞刺激到了严理繁的读者,他是大能前辈,受众虽然不如简白派,但也是遍布天下的,一见怎么还顺带着踩复古派的?
我复古派再日暮西山,也不是区区小辈的粉丝能打的。这还能忍,掐起来!
复古派又和简白派是一生之敌,两方隔三差五就要打个架。浙州、皖州的简白派哪怕没看过翡不琢的文,但见复古派骂着骂着又开始老一套痛批白话文,也忍不了了,都加入战场。
今天中午,远在琅嬛的简升白发报大骂了严理繁,“严老狗”开头,“混账东西”结尾,足足三千字。
于是一团混战,唯独当事人诗千改淡定吃瓜,看复古派的檄文看得啧啧称奇。
她当晚随吴丽春去英台派签关于“得道多助”新契书时,收到了辑书客们熟悉的同情目光:小可怜,又深陷舆论中心了。
诗千改谦虚地:习惯了,这就是顶流体质。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二次来总舵,时间正好,她就在英台派蹭了个饭,还得到了额外一只鸡腿。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该吃吃该喝喝。”吴丽春道。
诗千改一本正经道:“怎么,这不对吗?大前辈的指点,我当然要好好听着。”
吴丽春看着她无辜的表情:“……”
你崽子真的会这么好心吗?天上下红雨了吧。
二人在小亭子边吃饭边说着话,旁边突然插进一个声音:
“诗姑娘,你终于肯见我了。”
夜色下,一个体格瘦削、相貌勉强称得上端正的男子站在亭子边,正用一种让诗千改非常不舒服的目光看着她。
诗千改皱眉,脑子里闪过几个回忆片段,这人叫聂楼,原身似乎很反感他。
男修仿佛早就打好了腹稿,自顾自语重心长说:“我知道你心悦于我,我却对你没有心意,让你很是伤心。但你何必要躲着我呢?”
“我这样一个好人,只要你求一求我,我是肯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但你始终不见我,我又怎好在报纸上贸然为你发声?”
诗千改:“??”
她打量男修一眼,真诚地困惑了,“你有病?”
放什么厥词,原身会看上这种人?
吴丽春也露出了晦气表情,直接拉着诗千改道:“别和他说话了,我们走。”
这下诗千改忽然想起来了,聂楼是原身的同门兼老乡,恰好都选择了英台派。此人不知为何,单方面认定原身心悦于他,曾多次纠缠不休。
——说起来,原身宁可搬到悬崖小筑去住,也不要门派安排的房子,有聂楼的一份“功劳”。
诗千改没让吴丽春拉走,她缓缓盯住聂楼,道:“看来从前我说话还是太委婉,才让你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梦话。”
“那我不妨说得再明白一点:第一,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幻想我心悦于你,我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说我避着你更是天大的笑话;第二,你还是好好睁眼看看自己的地位,你替我说话?是打着我的名头能替你扬名还差不多,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她没做出什么激动的表情,语气平淡,却格外有讥讽效果,就像在一个傻子,聂楼脸顿时青了:“诗姑娘你……!”
“脑子里有水就去倒一倒,我又不能帮你拧。”诗千改道,“长得一副细杆儿秃毛笔的样子,怎么讲起话来像不识字似的?晦气。”
聂楼喜欢束腰、戴木冠,头发扎得死紧,自诩为风雅,吴丽春在气头上,噗地笑了出来,这也太形象了!
聂楼像被踩了尾巴的耗子,跳起来:“诗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嘴巴这样刻毒!”
亏他好心来安慰,结果她却不识好歹!
诗千改笑眯眯:“你一个男人家这么软蛋,也不见你自裁以谢天下啊?——这么喜欢指点女子如何,不如你自己以身为教好了。”
她意有所指地扫了眼聂楼衣服下摆,筑基中期的修为,气势逼人。
后者好像突然惊醒,知道她是个不好招惹的,虚张声势地留下一句“毒妇!”,便狼狈遁走。
诗千改“呵”了一声:“怂货,还不够我打的。”
聂楼接下来两日再没敢出现在诗千改面前,诗千改也忘了这个插曲,围观简白和复古两派打得如火如荼,盘算着小年之前自己也下场逗逗严老头,然而——
“关于我的流言?”她挑眉看向吴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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