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妃 - 逼良为妃_分节阅读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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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良为妃 作者:林错

    逼良为妃

    作者:林错

    文案

    天子高居九重,一言九鼎。虽然是位女帝,也一样君无戏言。

    天子不待见顾沅的文章,顾沅便只能流落街头;

    天子要顾沅入宫服侍,顾沅便只能替她端茶倒水;

    天子要顾沅铺床叠被共鸾帐,顾沅挣扎了许久,最终仍然只能认命。

    狗血小白剧。

    PS:本文属于纵横系列衍生的一部分,相关的前尘往事参见《纵横》第一部,第二部及后续《楚京杂记》,但是!没有看的话也不会影响阅读的。

    更新:年底比较忙,改成隔日更,周日不休息。

    以上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宫斗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编辑评价:

    皇帝心怀天下,在膳食方面生性节俭,不料因一道水煮萝卜识破了御膳房的小把戏,闹了一出笑话着实苦恼。好在有个顾姓小娘子替自己解了围。这日闲来无事皇帝出宫去报国寺,无巧不成书,又遇到了这位才貌双全的顾小娘子。所谓再见倾心,小皇帝想着法子追求起来……

    皇帝相中了顾沅的才与人,不惜动用手段追到手;顾沅文采斐然,更喜欢凭着自己的才华与君比肩而立。这两个人,一个少不更事对待感情笨拙直白,一个心思沉稳对未来思虑甚远,虽说一见钟情,却因着不同的想法凭生许多波折,不免令人心急的猜测着该如何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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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正是伏天,外面热得下火也似,小茶铺里没风,凉快也就有限。许欢坐得久了,罗袍背后汗湿了一片,他端起茶碗喝了两口,只觉这样劣茶简直不值得入他的尊口,不由得对对面桌上那几个喋喋不休的穷书生更多了几分抱怨。

    “这么着总不是个事儿。”他身边的崔成秀养尊处优久了,更不耐热,一身布衣被汗浸了个透,胖脸上汗珠直淌,从茶铺伙计手里接过浸了井水的毛巾没头没脑地擦了一阵,压着公鸭嗓和许欢商量,“今天日头好,京里热闹也多,不怕这几个江南土包子不动心,咱们随便寻上一处,拣个凉爽开阔地界,既让他们看了热闹,也不耽误论文,小爷也不会怪罪。”

    “报国寺承恩寺都有晒经道场,”许欢想了想,又摇头,“可这几个书呆子都不是尊佛重道的人,只怕引不动。”

    “许大人怎么忘了,”崔成秀一双细眼睛眨了眨,“城北护城河边上,京营外象房和御马监不是要浴象驯象嘛!福庆楼就在护城河对面,雅座又敞亮又凉快,酒菜都做得精细,冰碗子还是京里的头一份儿——多合适的地方啊!”

    许欢怔了怔,并不接话,崔成秀见他犹豫,也有点发急,压着声音又道:“咱们好说,热坏了小爷,回去可不好交待。我知道大人的顾虑,御马监有一对母子象,等小爷到了福庆楼,就让象奴悄悄领小象回去,母象必定引着象群跟着走,左右半个时辰便都进了象房,又有上直卫弟兄们护持着,还能出什么事?”

    “大总管说的是。”许欢朝门口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小厮早早去报信,起身到对面桌边,在遂王耳边禀报了几句,果然遂王想了想便站起身来,团团拱了拱手:“相逢就是有缘,我做主在福庆楼摆了桌席面,几位不会不赏脸吧?”说着又朗笑几声,向着下手座位上的少女道,“小十一,咱们姐妹难得遇到几个知己,总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在这些人情世故方面,皇帝一贯肯听遂王的话,此刻便应声落落大方地站起来点头:“阿姐说的是,这些日子多有叨扰,今日便是我还席。”

    几个赴女科的娘子谦逊了一番,最终还是年少脸嫩推辞不过,只得一头告罪,一头收拾了笔墨,与皇帝一同上了许欢雇来的骡车。

    “师傅,”崔成秀的徒弟自小茶铺里会帐出来,眼见一行人已逶迤走远,赶紧替他牵了灰驴过来,“这些个娘子小气得紧,大半个时辰又说又讲,也不肯花银子换茶,我看那茶碗里头茶色都冲没了,老话说得好,江南铁算盘,真是至死不改,遇上咱们小爷这么慷慨厚道的人,福庆楼的席面,她们吃一回,就是还十回也够不上呀!”

    崔成秀正了正头上的遮阳大帽,翻身上了驴背,只“嘿”了一声:“别说这顿饭,就是这一路,上直卫游击赶车,御前总管压阵——这些人就是落了第,这辈子也够本了!”

    说是这么说,崔成秀脸上却没露出半分鄙夷嫌弃来。大齐皇帝好微服,自太祖皇帝算起,没一个能老老实实在宫里待上一辈子的,先帝好佛,每年必定扮了香客到报国寺走几遭,或拈香或参禅或赏桂花,今上九岁登大宝,安分守己了五年,今年终于也忍不住白龙鱼服,和这些个来京赶考的穷酸娘子混到了一处,这些人沾了万岁的福气,飞黄腾达已是板上钉钉——他咂了咂嘴,抬手在驴屁股上不轻不重地一鞭,又和徒弟低声谈论:“你在桌上伺候着,看小爷和哪个娘子最亲近?”

    “蓝衣裳的那个顾娘子。”崔三顺不假思索,“遂王赞了好几回她的文章,说是可谓魁首,小爷虽然不大说话,可也点了头,还细问顾娘子家里人口呢!顾娘子人也好,见我在一旁伺候着,说是看我辛苦,自己掏腰包给我叫了碗梅汤——”

    “一碗梅汤就收了你小子,你那舌头就这么不值钱?”崔成秀笑骂一声,心底也有了成算,皇帝是个细心人,性情虽然不冷不热,但对底下人素来也大方不苛刻,这位顾小娘子年纪轻,文才好,行事又对皇帝胃口,相貌也生得不差——“也罢,”他琢磨了一会儿道,“我看这里头家境就属这位顾小娘子差些,等散了席你送她们回客栈,就请顾小娘子收拾过来住咱们邻院,就说小爷想和顾小娘子论文方便些。”

    崔三顺为了难:“许大人不是说那院子宁可空着,不能给外人住——”

    “什么外人?”崔成秀恨铁不成钢地呵斥一声,又低声解释,“你忘了女科是做什么的了?顾小娘子文才好,长得好,为人也好,一看就是个注定了进鸾仪局的材料,要是入了郑姑奶奶的眼,把她放在小爷身边,那就是一步登了天!连咱们都得巴结着,还算什么外人?”

    崔三顺恍然大悟。

    不知什么缘故,大齐自太祖皇帝起便是阴盛阳衰的格局,如今传了八个皇帝,男帝只有两位,女帝倒有六位。因觉得不便,明宗皇帝即位后便自宫内拣选心腹女官掌管司礼监,称为鸾仪司,又选了习武的女官掌管镇抚司慎刑司兼宫禁宿卫,称为鸾仪局,末年更别出心裁,自科举外另设女科,倘若得中,便可入镇抚司学习,三年期满,寻常者赏爵还乡,优者入鸾仪司为吏,虽多是做些文书活计,却已经是御前近臣,倘若蒙皇帝赏识,就成了天子心腹——这正是旁人比不得的登天捷径,只有一条不好处,一入宫门深似海,女官们身在御前,又服侍女帝,最忌讳和外廷勾连,也因此多有耽误了青春或一生不得嫁的,好在齐朝风气开放,结契或养子都司空常见,最终总都能寻个依傍。

    “哎呀,”他摸了摸脑袋,语带惋惜,“我听顾小娘子的语气,倒是只想博个封号回乡教书,没甚旁的心思。听说她家里定了亲的,若不是寡母幼弟撑不起门面,早成了婚,怎能长在宫里?”

    “上了登云路,谁舍得退?”崔成秀又笑了一声,“如今她是不明白,等明白过来,还能不想进宫?宫里头万把太监宫女,有几个能这么和小爷说上话?放着福气不享,天老爷也不答应哪!”

    福庆楼里御马监的人早早就准备了接应,崔成秀便不赶着上前伺候——他提了福庆楼这个主意,许欢自然会在遂王面前替他分说清楚,御前总管,就要有个总理全局的气度,不能时时在御前献殷勤,压着别人不让人出头露脸。眼看天色还早,师徒俩骑驴溜溜达达到了福庆楼前,立在楼下袖着手闲谈,正嘀咕的热闹,不防许欢贴身的小厮许贵和一个小内侍一溜烟下了楼,小内侍一脸惊色,过来仓仓皇皇跪下道:“大总管,出了岔子了!”

    “什么事儿?!”崔成秀一个激灵,一把揪住许贵衣襟,“我是离得远,可也是眼睁睁看着小爷进了福庆楼的!”

    “小爷百福护佑,没事儿。”许贵应了一声,和崔三顺一人一边用劲儿架住小内侍,“这是什么地方!磕什么头?”

    “要是露了风,我要你的命!”崔成秀迎面朝小内侍啐了一口,“说,出了什么事儿?你师傅是哪个?教出你这么样的徒弟?”

    “奴——小人是御膳房徐朝公公手底下的,一时慌了神,还求大总管看在我师傅的份上,给拿个主意。”小内侍哭丧着脸道,“小爷来福庆楼上一炷香的功夫就开了席,也不知什么由头,汤菜都上齐全了,又要一道白水煮萝卜,那萝卜是上好的延庆萝卜,小人用银牌子试了就送了上去,可后头又要水煮萝卜,把福庆楼那几样萝卜要了个遍,连那道菜也要了——这些娘子不省事,七嘴八舌的,说出什么来,御膳房的人还能活么?”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御前总管拿捏人是行家里手,崔成秀素来和徐朝有些不对付,按捺着心底的得意仰着脸故作思索了一阵,又低头叹气,“不是我说,你那师傅也太会算计银子了!咱们小爷性子节俭,但凡一道菜稀罕些,就不多传,要是哪个省报了天灾,那就连肉菜都不传了,要与民同苦,”他硬生生逼出两滴眼泪来,“咱们这些个服侍的,不说是为主分忧吧,可也得对着主人的心思来,可你们师傅,煮白菜塞进鹅肚子里煮,炖萝卜拿海鲜高汤炖,一面肥鹅海鲜不要钱似地糟蹋,一面管内务府要银子,如今应了景吧?这可是个欺君的罪名,要我怎么帮你们呢?”

    ☆、第2章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遂王自己也觉得陪王伴驾不是个好差使,加上白龙鱼服更是难上加难,碰上今天这种凑巧掀了御膳房老底的事儿,那就简直是被人活活架在火上烤了。

    皇帝自幼养在先帝宫里,九岁登基,耳熏目染之下很养出了一番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听招上来的福庆楼掌柜细细讲了那海鲜高汤煮萝卜的把戏,也并不发火,只道:“这法子果然是好,看上去和白水煮萝卜一个样儿,味道却鲜甜,只是这法子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福庆楼掌柜在大主顾面前不敢怠慢,何况这也是京里头贵人们人尽皆知的事,便直言不讳:“小人哪想得出这样的法子?这是御膳房里调理萝卜的做法,小人机缘巧合得了方子做出来,几位看着就是要高中鸾仪科的,如今提前沾沾万岁的福气,也算是个好兆头不是?”

    “是好兆头。”皇帝和气地朝掌柜点了点头,一字一字说得很慢,“国之大幸。”

    去年陵州布政使贪墨被抄家处斩,皇帝的评论也只有这四个字,一想到这个掌故,遂王的酒意都化作了冷汗,看着捧着赏银的福庆楼掌柜,恨不得把那张笑成一朵花的谄媚笑脸塞进桌子底下。偏偏旁边一个小娘子不识趣,又火上加油地添上一句:“一味萝卜,便要二十两银子,如此说来,宫中岂不是一膳千金?”

    皇帝性情再好,也受不住这样被人戳痛处,眼见皇帝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遂王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正想插科打诨,一个清脆的声音插入来道:“也不见得。我义母在御膳房里呆过,听她说起过先帝节俭,每膳菜不过十二道,想来今上也是一般。”

    “顾小娘子说得正是,”遂王忙顺着话茬替皇帝表清白:“我们姐妹在京里,听说今上每膳不过五道,节俭犹甚先帝。何况宫中规矩,御膳撤下来都是赏给跟前服侍的内官宫女,也算不得奢费。”

    “这么说来,御前内官宫女可不是比当朝大人们都有口福?”顾沅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规矩,随口跟着凑趣,却见那位林十一娘看了自己一眼,一板一眼地摇头:“也不是这样。今上担心扰民,除了太后太妃的供奉外,其余各处外州土贡全免,宫内想要吃些江南时鲜,不如外面方便。”

    她相貌生得极好,眉目灵秀,鼻直唇红,肤白如玉,仿佛精雕细琢出来的玉娃娃似的,即使举止老气横秋,也不惹人厌。顾沅只觉得十一娘认真得可爱,不由得又是笑:“京里菜式也不比江南差。我义母当初做过一道红烧肉,说是地道的京城口味,我小时最爱吃,每年生辰,宁可不吃长寿面,也要缠着她做了与我解馋。”

    皇帝想了想,颔首道:“红烧肉是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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