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史上最刚的贾赦 - 红楼史上最刚的贾赦_分节阅读_85
第43章
戴权?他来做什么?贾赦有些口渴,喝了一口茶之后,才放下茶杯皱起眉头对传话婆子说了一个请字。虽然他满心狐疑,但是戴权怎么说都是景怀帝身边的红人,倒不好冷落。
贾赦一面揣度戴权的来意,一面往外走去。而另一头,林之孝已经领着戴权入内了。
戴权大老远的便满脸堆笑道:“恭喜伯爷。”
贾赦听到恭喜二字,不由得心中一惊。自己前儿才替许岩出了个将贪狼部众分拆到京营的主意,没想到今日便轮到自己了。若是自己没猜错,这是景怀帝又舍不得放下自己的才干不用,又要使法子牵制自己了。
但是贾赦脸上却丝毫不显,笑道:“什么风将戴公公吹来了,里面请。”
入了东院客厅,丫鬟上了茶,戴权才道:“恭喜贾伯爷,前儿几位王爷进宫给皇上请安,说起各家王府的皇孙们又有到了年纪的,入上书房读书的事,皇上已经准了。伯爷也知道,各家王府的公子入学都是有伴读的,像南安王府、东平王府、宋尚书、孙尚书等府上也都有公子分做了皇孙们的伴读,皇上让老奴来问一问伯爷,府上琏二公子和九皇孙年纪相仿,伯爷可有让琏二公子入上书房的打算。”
因为早料到戴权的来意,贾赦早就准备好一番受宠若惊的表情,然后道:“犬子顽劣,怕不堪教化,若是入了上书房,只怕惹出事端来。”
戴权早就习惯了这种礼节性的推诿,笑道:“哪里哪里,琏二公子乃是荣国公之孙,善勇伯之子,名门之后,将门虎子,入上书房是再合适不过的。”
对官宦人家而言,子嗣能入上书房做伴读,的确是极大的体面。而且上书房内讲学的都是饱学之士,当朝大儒,能得这些先生指点一二,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生受用。何况做皇孙伴读这段经历,能认识不少皇室宗亲、达官贵人家的子弟,这些都是人脉。总之,做皇孙伴读,确然是令人抢破头的差事,但是这其中不包含贾赦目前的情况。
还有一起伴读,明面儿上虽然和其他伴读不差什么,实际上却跟人质无异。
前头欧阳化的案子,景怀帝才受了一场挑拨,虽然景怀帝面上没说什么,也认同了贾赦退步抽身的做法,如今却突然提起让贾琏做伴读的事,这里头必然不那么单纯。贾琏此番入宫,多半是后一种情况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现下戴权来问的是贾代善,或许贾代善还可推脱,因为景怀帝对贾代善是绝对信任的。但是此刻,戴权问的是才被欧阳化挑拨过关系的贾赦,贾赦绝不能在这时候拒绝,否则越发难令景怀帝放心。
于是礼节性的自谦之后,贾赦道:“微臣代犬子谢过皇上器重,不知九皇孙哪一日入学,我亲送琏儿去。”
戴权能在景怀帝身边伏侍多年,还极得景怀帝器重,景怀帝是怎么想的,戴权心中门清。见贾赦识趣,戴权呵呵一笑道:“这倒不急,今年正是大比之年,或是要殿试放榜之后,各皇孙才会入上书房。”
贾赦听了,心中暗自盘算了一阵,至少自己还有时日交代贾琏入了上书房该放提防些什么。想着原著里,贾琏虽然没受什么正紧教育,没长成什么了不得的人才,但是矮子群里拔将军,贾琏也算办事圆滑有主意;入上书房做伴读。应当不至于受人排挤。
景怀帝突然让贾琏入宫作伴读,自然是要重用自己,心中又有所忌惮,才想到这个法子。但是景怀帝只要还想自己对他尽忠,也不会苛待贾琏,贾琏只要和上书房那帮小孩子相处得融洽,其他事暂时还牵连不到他。
“那极好,我也好好生敲打琏儿几句,省得他入了上书房得罪贵人。若是皇上哪日有空,还请公公打发个小公公告诉我一声儿,我好入宫谢恩。”贾赦笑道。现在的三桩大案牵连出前朝后宫极多东西,景怀帝自然是繁忙不堪的,贾赦已经立起了精明有本事的名声,行为举止便要识趣。
果然戴权听了这话,十分满意,笑道:“一定,一定。”
贾赦亲送戴权出了客厅,林之孝已经站在廊下。这便是贾赦用林之孝极为趁手的地方,每每戴权前脚来,后脚林之孝就会备好红封,打点得极为妥当。
贾赦接过红封,跟戴权客套一番,道了辛苦,亲手将红封递到戴权手上;林之孝也另给了跟戴权来的两个小太监荷包,贾赦便送戴权出了善勇伯府。
送走戴权之后,贾赦的脸色才阴鸷下来:欧阳化!这个人都死了,还给自己挖这么大个坑。贾赦向来觉得死者为大,这是头一回,贾赦有将欧阳化挖出来鞭尸的冲动!
接着,贾赦便去了梨香院的书房。贾家族学不成样子,贾赦单给贾琏请了饱学之士做先生,另还有一个左良荐的骑射师父。自贾赦将贾琏与李姨娘母女接回来之后,便将空着的梨香院辟为了贾琏上学之处。
现下梨香院只有贾琏和贾蓉一处上学,另有贾琏的两个奶哥哥赵家树和赵家林;贾蓉的两个小幺儿。现下还没到下学时间,贾赦便来接贾琏,授课的先生都是一愣。自然,先生也没有不允之礼,叫贾琏收拾了笔墨,赶紧出来。
“父亲,有什么事么?”古人的教育和后世有极大的不同,因为成婚早,所以人情世故的教导也十分提前。尤其贵族子弟,都是十分早熟的。贾琏今年春满了七岁,已经颇为懂事了,刚出了梨香院的小书房,贾琏就问贾赦。
贾赦牵着贾琏的手,路上没有说话,直到到了大书房,才让贾琏坐在自己面前,将入上书房做伴读的事告知了贾琏。
贾琏出身国公府,对伴读的身份是有概念的,但是他到底才七岁,政治敏感度不可能有多高,想了一下道:“琏儿能得做伴读的体面,原是好事,怎么琏儿却觉父亲不太开心?”
贾赦摸了摸贾琏的头道:“父亲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贾琏思考了一下道:“既然父亲担心,琏儿可以不去吗?琏儿也舍不得父亲和妹妹。”
贾赦笑着摸了一下贾琏的头道:“皇上派戴公公来传的话,不去是不成的。只是父亲有些话要交代,琏儿定要记在心里。
上书房不用说,定然有最好的先生教导,琏儿一定要认真学,不可辜负了好机会。但是琏儿要记住,不可表现得太出挑了,若是逢着先生考核,琏儿若是瞧着考题都会,便不要尽全力,每回考试得个中等就好;不要高过皇孙们,也莫要高过大多数同窗,琏儿可记住了?”
贾琏眨了眨仿若点了漆的桃花眼,认真的道:“琏儿记住了。”
贾赦点点头,继续道:“琏儿学了这几个月的骑射,以后也不能落下,只是以后琏儿每每早出晚归,须得夜里练功,琏儿怕不怕苦?”
贾琏摇了摇头,坚定的道:“琏儿不怕,父亲说过,以后琏儿要保护妹妹。”
贾赦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道:“虽是如此,琏儿也不能仗着功夫和皇孙们,同窗们负气斗狠,不能仗着功夫与人动手。切莫独自一个人走动,不要独自去僻静的地方;太多人经手的点心不能吃,茶水也不能喝。”
贾琏已经上了半年多的学,学了满肚子的诗书礼仪,这一条即便不用贾赦嘱咐,贾琏也知道,点头道:“琏儿也记下了。”
贾赦点点头,年岁还小的贾琏无疑是优秀的,起码在同龄的孩子中算得优秀,正因为如此,贾赦才有几分不忍。这样小的年纪,便要沦为政治棋子,伴君如伴虎,诚不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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